姬芣苢犹豫着接过了欧阳萌憷手中的竹简,缓缓的打开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姬芣苢一头扎进了竹简里!
“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民心!”
姬芣苢匆匆的读完了欧阳萌憷的那册竹简,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愤恨的要杀贪官平民愤,可是欧阳萌憷清楚,这里是大周朝,律法并不完善,虽说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例也不少,特别是皇亲国戚,又是战功显赫的将军,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兵营的账目全部指向了柘木,可是柘木已经被灭口,贪污资金的流向也就成了谜,但是卫康叔作为潼关兵营的最高首领,他是难逃其责的,只是如此一来,卫康叔应该承担的罪责顶多也就是用人失察,你我心知柘木没有这通天的本事,自己私吞这样大数目的军资的,定是卫康叔的指使,只是这都成了猜测,并没有石锤的证据,上了大殿到了国主的面前也不过是无畏的口舌之争罢了!”
欧阳萌憷通观全局,并没有丝毫的证据能够证明柘木贪污的军资与卫康叔有关,可是柘木贪污军资留向卫康叔就像那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可恨卫康叔狡猾,将柘木这个马前卒推在了前面替自己挡枪!
“我们查抄柘木的私产,看看与贪没的钱财是否匹配,若是不匹配,贪没的钱财自然还有别的去处!”
姬芣苢一根筋,不弄清楚柘木贪没资金的流向不罢休,可是欧阳萌憷却不忍心看到抄家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样会连累许多的无辜,华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想到华善,欧阳萌憷的心再一次的疼痛难忍!
“查抄资产并没有什么不妥,株连九族却有些残忍,毕竟只是柘木一人犯罪,其他的族人仆从都是无辜的!”
欧阳萌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想要劝说姬芣苢变通,可是封建思想的深远影响并不是欧阳萌憷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我朝律法对于贪污有着明确的规定,贪污这样大数目的军资足够凌迟的了,柘木被灭口已是万幸,否则必将生不如死!”
姬芣苢就是这样的迂腐,从不曾怀疑过律法的合理性,只是一心将律典奉若神明,誓死捍卫律法的威严!
欧阳萌憷看着姬芣苢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知自己的劝说是苍白的,只是仍不肯死心,道:“柘木该死,即便凌迟也不足以泄民愤,可是他的家人无辜,萌憷只求姬大人不要让此事连累道柘木家人!”
“此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姬芣苢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态,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此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那么也就是说此事要么是国主决定,要么就是律法决定,律法决定,柘木的家人定然难逃充军为奴的厄运,可是国主决定,或许他们还有一丝的生机!
“既然如此,你我都不要草率的下决定,将此事呈报国主,由国主亲自定夺如何?”
欧阳萌憷想要替柘木的家人争取一次生的机会,将此事呈报国主,自己可以在国主的面前替柘木的家人开脱,或许还有转机,所以欧阳萌憷来了个先声夺势,逼迫姬芣苢同意!
“好!一言为定!”
姬芣苢坚信此事板上钉钉,即便是到了国主的面前亦不会有什么转圜,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对了!芣苢临行前曾去两位大人的府上拜访,两府安好,且有一句话让我转达!”
姬芣苢与欧阳萌憷商定万柘木的事情,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另一项任务!
离家多日满心的牵挂,突闻有家中的消息,寒憷二人大喜过望,齐声道:“既有家中的信息为何不早说!”
寒憷二人齐声的追问让姬芣苢一愣,难为情的挠了挠脑袋道:“只顾着抓人一时竟然给忘记了!”
“撇开姬大人与烟寒往日的情分不论,我欧阳萌憷的为人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儿的迟疑吗?”
欧阳萌憷有些好奇,好奇姬芣苢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东西,为何情与法碰撞之后姬芣苢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法,难道姬芣苢是石雕铁铸的没有丝毫的情感不成!
“芣苢临行前国主倒是特别的交代了,千万要给欧阳宰夫一次申辩的机会,看来还是国主更加的了解你!”
欧阳萌憷的质问引出了姬芣苢的感慨,只是这番感慨却透露出了另外一个信息!
“并非国主比姬司寇了解萌憷,而是国主比姬司寇懂得人情与变通!”
欧阳萌憷没有直白的指责姬芣苢迂腐,而是夸赞起了国主的通情达理,只是这话格外的扎耳,姬芣苢更加的难为情!
“法不容情,芣苢坚信!”
果然,姬芣苢这个老迂腐还是如此的顽固迂腐,欧阳萌憷索性放弃了劝说,也许姬芣苢的迂腐正是这个朝代的一股清流,若是真的学会了变通,可能也就真的毁了这股清流了!
“罢!罢!罢!你我不再争论,只求姬司寇赶紧的转述家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