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两清？
这话，听起来好像谁欠谁的。
但是，方漠真的不欠湘情楼任何东西。
所以，他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虽然没有直说，但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湘姨何许人也，自然看得出来方漠心中所想，道：“是不是觉得湘姨有些欺负你？”
有些吗？
方漠觉得“有些”这个词不是很准确。
他觉得，湘姨非常的欺负他，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可惜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漠还是不敢明言，只能憋屈的点头表示“您老人家说得对”。
湘姨似乎觉得这样欺负这个小家伙很有意思，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温和而又让人尊敬的亲切长辈。
方漠可不敢觉得对方亲切，也不会觉得对方温和，至于尊敬……那也不是，他更觉得对方值得敬畏，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间房子，然后滚出湘情楼，滚出湘姨的势力范围。
但是，想了想湘姨在清远城的影响力，方漠发现自己只有离开清远城才能离开湘姨的势力影响——然而，人家湘情楼遍布附近诸国……
好吧，似乎，跑不了了！
认命的方漠，只能等湘姨的答案。
湘姨依然笑着：“湘姨我从来都不欺负人。”
方漠没有说话，心想：你牛逼，怎么说都对。
湘姨继续道：“你在我湘情楼里动了手，坏了规矩，自然要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方漠就觉得自己有必要争辩一下了：“晚辈以为金叔已经让小子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湘姨上下打量了方漠一眼，说了一句老瘆人的话：“你的手和脚好像都还在你的身上啊！”
“呃……”
方漠打了一个寒颤，差点儿当场尿了。
这个尊贵的妇人，连吓人都是这么的温柔。
也正因为这种温柔，这种吓人便显得更加吓人了。
方漠无奈了，指着手中的画像，道：“好吧，等我杀了这个书生，两清。”
湘姨力证自己是个好人，说道：“只要你杀了这个书生，你我不仅两清，我湘情楼甚至可以欠你一个人情。等你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去大陆上的任何一个湘情楼里得到帮助。”
方漠想了想，觉得这个条件倒是不错。
不说其它，仅是湘情楼的情报系统，都完全值得了。
只可惜那个书生了，明明生得一脸善良，却偏偏要成为方漠的剑下亡魂。
虽然心里觉得对不起那个书生，但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生存准则，方漠很快说服了自己。
不过，他还是想为那个书生争取一下，问道：“湘姨，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有杀死那个书生，那么……”
湘姨笑得更加温和而又亲切，说道：“那么，你也不会死，只是会断手断脚而已。我湘情楼作事，一向公平公正，一切都按规矩办事。”
方漠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又一次打了个寒颤，抽了抽嘴角，把对那个书生的同情给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湘姨微笑看着方漠，问道。
方漠愣了一下，赶紧道：“没有了，晚辈告辞。”
迫不及待的，方漠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倒也没忘了把房门给人家关上。
方漠径直回到雅间，见到了担心的伊西华和郭文乐，以及幸灾乐祸的令狐浩飞。
看到方漠平安归来，伊西华和郭文乐皆是松了一口气，令狐浩飞则脸色难看得要死，就像是吞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群死苍蝇似的。
方漠此时终于有机会跟这个嚣张狂妄的二世祖说话了，道：“令狐少爷是吧，还等着我呢？萍水相逢，令狐兄居然如此挂念于我，专程在此等我，方某真是感激不尽啊。就冲着这一点，在下也得满足令狐兄的愿望才行，否则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令狐兄的痴情等待？”
“嗯？”
说实话，令狐浩飞有些懵！
愿望？
什么愿望？
而且，这方漠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是一个好人？
别说是令狐浩飞了，就连伊西华和郭文乐都懵逼得不行不行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愿望，但他们却知道方漠绝对不是一个好人，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在他们的认知中，方漠绝对是睚眦必报的，怎么可能突然转性去满足令狐浩飞的愿望？
他们非常确定，方漠没安着好心，肯定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出来。
唰！
这时，方漠动了。
快如闪电，迅如利箭。
眨眼之间，方漠来到了令狐浩飞的面前。
令狐浩飞大惊，赶紧后退，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