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山道上,方漠笑不出来了。
正如伊西华所言,接下来要进的衣冠冢只有余飞了解。
如果余飞耿耿于怀的话,他有足够的机会和能力在衣冠冢坑了方漠。
光是想想,方漠就觉得未来充满了灰暗和陷阱,就连走个山道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被余飞给阴了。
好在余飞不像方漠想像得那么小气,山道无惊无险,平安的到达了山顶。
山顶是一片孤崖,对面月光下有另一座长山遥遥相对,中间是一个宽阔的深渊。
深渊上,架着一条很窄的石桥,延伸到对面的长山顶端,与黑夜连成一线。
“对面?”
看见余飞站在石桥前,方漠问道。
余飞点头,道:“是的。”
方漠不解:“那还等什么?先过去再说吧。”
余飞让开了路,伸手相邀:“你先请。”
方漠赶紧摆手:“别,还是你先吧,我可不敢跟你抢。”
余飞斜了他一眼,然后就地坐下,双腿搭在崖边晃动着,开始赏月。
方漠更加觉得这石桥有问题了,当然更不打算过桥了,找个大石躺下,也开始赏月。
伊西华知道这两个家伙又开始较劲了,觉得已经审美疲劳,懒得再搭理他们,亦是找个地方坐下,同样开始赏月。
月,随着夜而移动,很快落下东方。
三人悠悠转醒,在阳光的照耀下睁开了眼睛。
第一时间,方漠看向石桥,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因为,那座石桥居然是断的——中间至少有十丈距离是断开的。
只是,昨夜的夜色太浓,以至于石桥与夜溶于一体,无法看出来而已。
想到这里,方漠就有些恼火,恨恨地瞪着余飞:“你小子也太狠了些,断桥你都不提前说一声,还怂恿着我过桥。”
余飞有些惋惜:“唉……要是你当时真的过桥就好了,摔不死你。”
“……”
方漠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个家伙,也太记仇了些吧。
伊西华比较认真些,对余飞道:“既然石桥是断的,我们要如何过去?”
方漠抓住把柄了,质问道:“就是,这石桥是断的,咱们怎么过去?这可是有十丈距离,咱们又不是飞鸟,根本过不去好吗?”
余飞瞅了他一眼:“十丈而已,就难住你了?”
十丈……还而已?
十丈那么长,根本跃不过去好吗?
除非修炼到驭气境可以短途飞行,要不然真的过不去的。
即便你是蜀南余飞,你也只是真元境界而已,你也过不去的!
所以,方漠反唇相讥:“有本事你飞过去给我看看!”
余飞摊了摊手,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能过去了?”
“……”
方漠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合着,你也不行啊,就是打嘴炮而已。
伊西华对他们的斗嘴没兴趣,问道:“既然过不去,那如何去衣冠冢?”
余飞微微一笑,道:“现在过不去,并不代表一直过不去,不急。”
方漠就见不得余飞故弄玄虚装逼不被劈的模样,想要开口嘲讽,但又怕怼了之后那货就不愿意说了,为了解答心里的好奇和疑惑,方漠只好忍着,静静的等伊西华继续。
伊西华非常善解人意,急方漠之所急,问道:“那么,到时要怎么过去?”
余飞凑到伊西华耳边,轻轻的回答,没让方漠听到。
方漠急得直抓耳挠腮,但却又拉不下架子过去偷听,郁闷得不行。
伊西华瞅着方漠笑了笑,然后再问余飞:“到时要如何过去?”
余飞又跟伊西华耳语了一句,后者点了点头,显然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可是,方漠没得到答案啊,郁闷的踢着脚边的青石,滚落下深渊,连个响儿都没有。
余飞和伊西华聊完了,于是又各自找地儿休息,一点也不着急。
方漠倒是急得不行,跑到伊西华身边,问道:“怎么样?”
伊西华佯作不知,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方漠看着她,道:“西华,你学坏了。”
伊西华不否认,道:“天天看你们俩斗嘴,我倒是想学点好的啊。”
“……”
方漠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
好像罪魁祸首的确是他跟余飞。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方漠追问道:“余飞怎么说?”
伊西华如实回答:“余飞说,不要告诉你,急死你个货……这是他的原话!”
方漠:“他这是在嫉妒咱们之间的关系,别听他的。”
伊西华斜眼看着方漠:“你是认为我有多天真无邪啊?”
方漠脸不红心不跳:“我是觉得你是个好人。”
伊西华道:“我一直以为你的嘴要更会说一些。”
方漠摇头,非常认真的道:“花言巧语是用来忽悠人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说心里最真诚的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