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做好了罚抄写的准备,因为她觉得皇贵妃必然是会在其中吹毛求疵,要求个各式各样的内容出来,果不其然,金秀趁着大雪不能出门,自己个又有了抄写经书的差事儿,好好的休息了两天,然后认认真真的抄写了一卷《金刚经》,亲自送到储秀宫去,皇贵妃的反应当然是恰如其分,完全没有出乎金秀的意料,皇贵妃压根就没看那卷经书,只是对着梳妆镜贴了贴,比了比猫眼石抹额的样子,随意的瞥了瞥,“福晋的字儿,看着不是太好啊。”
“臣妾愚钝,书法练得少,字儿的确是不佳。”
“既然如此,怎么还不好生练一练?”皇贵妃将抹额放下,带起了宝石护甲,转过身子穿上了明黄色的大氅,“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元氏你还是少些出门,安心练字罢,鸣翠,”皇贵妃吩咐自己的掌事宫女,“叫人预备着三日一次去阿哥所取元氏抄写的经书,若是好的,就留下来,若是不好,就只管再抄,不能够懈怠了。至于你,元氏,”皇贵妃看着金秀,“安心抄经书,年后有大用,你别给本宫稀里糊涂乱抄,供奉神明的东西,容不得你乱来。”
金秀微微低头欠身,示意自己听到了。皇贵妃就着宫女的手转身离去,今日要去宝灵宫拜佛,祈求国泰民安,所以没空再和金秀蘑菇,鸣翠送皇贵妃出门,得了指示,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望着金秀,“福晋心思不纯净,所以才会抄不好经书,娘娘谕旨,请您在储秀宫佛龛前罚抄‘净’字一万遍,以求心思纯净。”
金秀今日是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但一听到这个惩罚,还真的不算什么事儿,在宫中日子漫长,没有点事儿打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金秀最近练字的热情极高,特别是得了永瑆带了点酒又因为有贵重礼物刺激的情况下写的神采飞扬的《灵飞经》,越发的对着字帖爱不释手起来,恨不得晚上睡觉也要拿着《灵飞经》一起瞧,今日皇贵妃下旨要自己练字,金秀还颇为高兴。
当然了,想要坐着写字,还有茶水喝这是不可能的,不叫你跪着写字就不错了,金秀的待遇就是站着佛龛前的长桌上,一笔一划的写这个“净”字儿,起初还有些心神不宁,但越写越沉稳,越写心越净,还真的到了不忘窗外事的境界。
如此抄写了两个来时辰,金秀终于将一万个净字给抄写完毕,鸣翠自然是不会站在这里等候的,小宫女禀告后这才回来,“这么快就抄好了?”鸣翠笑道,“可是都认真抄了?”
“回姑姑的话儿,都仔仔细细的抄着呢,”金秀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皇贵妃娘娘的谕旨,可实在不敢怠慢。”
“若是福晋素日里都是这样的守规矩就好了,”鸣翠看了几页,的确看不出来潦草的字,于是也就放下了,只是话里有话的警告着金秀,“那么皇贵妃想必是会高兴的。”
金秀十分乖巧,也不和鸣翠斗嘴,鸣翠正预备着叫金秀离开,外头不妨传来了一阵欢笑声,一个小小子从门外跑了进来,“额娘,额娘!”满嘴乱喊,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身影,几个嬷嬷宫女满地跟着乱爬,“哎哟,小祖宗,别乱走了!”
“十七阿哥,小心着些!”
原来这就是十七阿哥永璘,小小子脚步蹒跚,却又是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兴奋的不得了,不管不顾的朝着佛龛的这处偏殿跑来,偏生却又因为被门槛绊住,十七阿哥小小的身子朝着这边长桌子的桌脚处扑来,眼见着十七阿哥的头就要撞上去,保姆嬷嬷和九公主惊呼出声,却被金秀眼疾手快的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