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秦川和刘芸面对面的坐着。
中间是一杯茶。
没有茶香，穷人家没有那种一见水就香气四溢的明前茶。
他们之间只有不断升腾的水蒸气。
李梅很知趣的离开了，趴在门口偷听。
刘芸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看的有些脸红。
下意识的拿起来茶杯喝了一口。
咦，刘芸有些好奇，这不是茶，但是茶汤爽滑，苦涩中略带清香。
清香出自于天然，绝对不是人工雕琢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么好喝。”刘芸问。
“山里的药材。
我娘身体不好，一直喝，
我不喜欢，
日子已经够苦的了，
所以我不喜欢喝茶。”秦川笑了笑，收回了目光，这让刘芸多少舒服了一些。
李梅在外面干着急，却也帮不上忙。
这丫头看着顺眼，比那个年画上的还可爱。
她不知道刘芸已经结婚了。
还想着要把刘芸娶回家里呢。 “产量的事我说不太准，我尽力。”秦川靠在椅子上拿出来一支烟，刚要点燃，看了一眼刘芸又放下了。
“我不讨厌抽烟。你抽烟的样子特别有男人味”刘芸说完了就后悔了。这句话容易让人误会。
秦川笑了笑，点燃，缓缓的抽了一口。
“我不是来让你提高产量的，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刘芸说。
秦川点了点头，说“好啊，大姐的至理名言，别人想听都听不到啊。”
刘芸撇撇嘴，心说这家伙油嘴滑舌起来也这么讨人喜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额，就是在事业上的。”刘芸害怕他误会，特意强调了一下事业。
秦川苦笑，心说自己现在还谈不上什么事业不事业的。
这两个字距离他好像还是太遥远。
“我现在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打算多赚钱。”秦川说。
刘芸点头。说“我来之前跟老爷子合计了一下，
觉得西红柿现在卖的这么好，
你完全可以不通过我，自己就可以卖，
你批发给我，一斤五十块钱，我这里需要加价，
现在一斤能够卖到一百块钱。
如果说，你自己销售有困难，
还可以通过我们进行销售。
但是，现在这种卖方市场的情况下，
你完全不需要我们。
所以，我和老爷子商量，打算把夜雨蒹葭给你腾出来一个房间，作为你的西红柿销售处。
我们就不管了。
至于房租的事，你就不用考虑了，
那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秦川很安静的在听着，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头已经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
秦川想搂着刘芸哭一场。
没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纯粹是弟弟抱着姐姐的那种感觉。
从小到大，他都是人们眼睛里的狗犊子。
土鳖，下三滥。
习惯了没人把自己当人看，突然间有人把自己当人看，秦川感觉喉咙里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刘芸看秦川好半天没说话，这才抬起头，看见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睛。
“姐，我可以抱抱你吗。”秦川的声音哽咽。
李梅的眼泪珠子最终落在了地上，摔成个好多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