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神荼慢慢转醒之时,窗外已是大亮。
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子莫名有些晕,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里。
自从回了天界,她便时常会做梦,或是年幼时有姬少典陪着的样子,或是千年前的一些闲碎事,总之关于过去的事情总是会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变成了她每每入睡后一遍遍温习的美梦。
人永远在失去后,才开始懂得当初拥有的美好。
神荼自嘲的笑了笑,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了清明。
她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蹙着眉清了清自己混沌的思绪,这才略微想起昨日发生了什么。
那三道巫族禁制……
一想到昨日的事,她的心便沉了沉。
看昨日姬少典那不容置疑的口气,便知道他似乎并不愿与自己细说这件事。
毕竟巫族禁制虽然在六界名声很大,但是因着巫族人行踪神秘,且极为低调,六界初定至今,还是少有人能见到真正的巫族禁制。
大多数六界众人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古籍记载,故而连她自己都从未料想过,自己身上的禁制竟然会被区区一个神农医者查出。
本以为天界纵使能人异士极多,但是真正对巫族禁制有了解的,恐怕不足十人,不足为惧。
哪想昨日那个神农医者能靠区区的诊脉便可查出端倪,算来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神通。
神荼蹙着眉,只觉得这些个事好生叫人头大。
不过……
她转念一想,只觉得这件事查出来倒也好,免得心里瞒着姬少典这么些事,总叫她心头有一块地方堵堵的,反倒叫她有些寝食难安。
只是,她该如何与他解释这件事呢?
神荼仰头看着天花板,微微有些发怔。
郁垒曾与她说过,在大部分六界之人的眼中,巫族禁制太过神秘,也正因为神秘,才更叫人恐惧。
传闻有些禁制不发作则已,一发作则可生生叫人性情大变,杀人如麻,斩落千军万马不在话下。
这一点倒有些颇像人族中少数氏族里的蛊毒秘术,同样是可以操纵人心神的,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蛊毒之术是针对于凡人的,而这巫族禁制,则可针对于所有六界生灵,故而才更叫人避退三舍。
倒也难怪姬少典会叫那个为她诊脉的神农医者不要声张此事。
毕竟在此之前她早已有神魔一战亲屠百余神尊的先例在那儿,如今又被查出身有禁制,恐怕一不留神,又会引起一场骚乱。
只是……姬少典呢?
他是如何看她的呢?
不知怎的,她开始有些忐忑了。
索性不再坐在床上乱想,径直下了床,往正厅走去。
不行,她得找到姬少典好好与他说清楚!
刚出了内室,神荼便见着一个身影在正厅候着。
一身樱草色纱裙飘然若仙,青丝如云盘了个宫髻端庄有礼,纤细光洁的脖颈上系着霜色的轻纱,她在正厅候着,双手置于腹前,更显腰肢纤细盈盈不堪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