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发觉,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她抿了抿唇,一时有些无语,良久,才想到什么似的,道,“你老实交代,扶裕这突然的发热不止,是不是你干的?”
神荼这番话问的可谓是毫不客气,单刀直入,半丝拐弯抹角的味道都没有。
攸宁闻言只是略微顿了顿,随后便很是大方的承认了下来,“嗯。”
的确,那位白民国国君突生的恶疾,正是他施的一个小小法术。
为的便是能以治病为借口,正大光明的入宫,以便于保护神荼。
虽说作为一个神尊,用法力这么欺负一个凡人实在有些不太厚道,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特殊时候,便需要用特殊的法子。
原本他便是担心着神荼,才化作攸宁的模样伴了神荼一路,连天界如此森严的守卫,他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个区区人界皇宫。
虽说是心里早有怀疑过,但如今听着攸宁承认了,神荼心下还是咯噔一声,“你……”
神荼顿了顿,斟酌片刻,才再次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咱们神族的法术,对于人族来说,是无解的?”
攸宁点了点头。
再次看了看面前面容平静,神色怡然,没有半点惭愧之意的男子。
神荼抿了抿唇,心里一阵无语。
小人,这厮绝对小人。
仗着自己能用法术,便这般欺负凡人,他当真是不怕被天界的人发现,在帝君面前参他一本吗?
她神荼虽说如今已然算是离开了天界,但是碍于那些条条框框的天规,她还是不得已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抓住了什么错处,让姬少典难做。
而这个攸宁倒是挺优秀的,平日里看起来可谓是规规矩矩,仪表堂堂,哪想算计起人来如此的……奸诈。
正当神荼低着头,暗自思绪翻腾时,攸宁也在一旁站着,很是安静的模样,良久没出一语。
彼时正是午后,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之中,落在地上,印出点点光斑,明亮光线照得屋中的兰花愈发白净娇嫩,恰似袅娜的少女,亭亭玉立于翠色梢头,单是看着便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如今的攸宁却并没有心思欣赏这屋中的兰花,正当神荼在心下波涛汹涌之际,攸宁也没闲着,暗自回想起了这几日的行程。
其实早在神荼被带走的那一日,他便看见了,本想着跟上那群带她走的皇宫侍卫,但不想那守在天界的攸宁本人突然来了消息。
说是那几位天君已然来了子衿宫,正在往正殿这边赶来。
他本是好生劝慰着,笃定了那四位天君应当不会发现什么端倪,想让攸宁安心,但奈何攸宁本就只是个神尊,平日里都没见过几位天君,更别提如今要面对的还是封号天君。
任由他劝说了好久,攸宁依旧是不知所措,慌乱不已。
最后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姬少典还是回了天界一趟。
哪怕他已经尽力将时间缩的很短了,但解决事情回来后,依旧还是过了好几日。
担心着神荼,便用法术进了趟宫,打算将她带走,哪知神荼在他不在的这几日,竟然已有了打算,不好与他离开。
要他独留神荼在皇宫中,且不说她如今受阵法压制,用不了法术,纵使是神荼能用法术,他也怎么都不会放心。
于是无奈之下,便也只好为难为难那位国君大人了。
姬少典私下里琢磨着,等日后回了天界,再派人给这位国君多降些福德,当做补偿吧。
……
“所以,攸宁你如今可有什么打算?”腹诽归腹诽,神荼还是不忘正事道,“如今你虽然是以给扶裕治病之名进了宫,但是等扶裕彻底恢复之后,你该如何?”
“阿荼不必担心。”攸宁轻轻的笑了笑,这声“阿荼”叫的十分自然,如同只是随口一唤一般,语调温柔,听得神荼愣了愣。
只听他道,“如今我可算是救了这白民国的国君,等那国君痊愈之后,自然会想办法感谢我,倒时我再借机寻个借口,留在皇宫便是,想必那位国君应当不会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