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屋外“咚咚”敲门的岚筠让她赶紧下来,五弦双眼迷蒙,顶着鸡窝头起了身。镜中的自己真是邋遢至极,显然她还没有从昨夜的梦境中缓下来,当岚筠他们看到五弦如熊猫的般的双眼时,纷纷忍俊不禁。
帝君敛去笑容,塞下最后一口饭,“快吃吧!在哪里都能赖床,真有你的!”
“我昨晚做噩梦了,整宿没怎么睡。”五弦扯了个谎。
岚筠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华融子又来了?”
一听到华融子,岚忻比谁都激动了些,双眼死死盯着五弦。
五弦被瞅的浑身发毛,连连摆手,“只我一人,被关在了某处出不去!”后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帝君,“帝……兄长,接下来怎么办?”
帝君清了清嗓子,“那位姓杨的老者。”
“对啊,他在这城里定有些威望,向他打听会有不错的效果。”
“食不言。”岚忻冷冷的看了五弦一眼,五弦只好继续扒了两口粥。
刚上了船,堂内传来立刻急促的叫唤声,原来是唐火昱。
从他房门到堂门口,就这几步路,唐火昱喘的有些厉害,扶着门沿,对着五弦他们连连招手,“各位,别丢下我,我……我……我有些怕!”
五弦脸上堆着笑,害怕?呵呵。
帝君淡淡的回应道,“唐公子,你来的正好,昨日那名老先生,是何身份,家住何处?”
唐火昱抚平了情绪,道,“那位是长宁城的城主,现住城东,我引几位前去。”
不待众人邀请,唐火昱自顾自的上了船头,五弦虽不悦,但一想到这是他们的金主霸霸,也就没好再吭声。
城主亲自出门相迎,五弦倒是头一回见。进门便是由左右两条回廊包裹的小花园,顺右回廊走了一段后左拐进去,沿着小石子路,便到了会客堂。老者捻了胡须,热情将众人请进来,一丫鬟为每一桌端上茶水,而后躬身退去。
虽说是城主,却与其他大户比起来还是差了好多,看来他不好敛财,还挺节俭,再加上昨日的一面之缘,让五弦对那老者又添了几分好感。无双府那气派的模样,五弦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这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
“先生。在下岚风,来自姑苏,这几位是我的家人。我等游山玩水,无意路过长宁,若有叨扰,烦请先生不要责怪!”
老者伸手制止道,“嗐,公子这般说真是折煞杨某了,很少有外人来长宁过年,若是哪里怠慢了,我代百姓们向各位赔个不是!欸,“老者直指唐火昱,“这位有些面熟,莫不是……唐公子?身子好些了吗?”
唐火昱被cue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行礼,“承蒙长宁百姓关照,在下已然痊愈,恰逢新年,想凑这一波热闹,打算初五便回家。多有不便,惶恐至极!”
“嗐,我们这小城,有人来与我等一同辞旧迎新,长宁欢迎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叨扰呢?唐公子若是不嫌,还请多住几日。”
“是是是,唐某一定。”
五弦抿了口茶,这老者还真是客气,就是这茶,苦涩的口感,入喉后依旧满嘴的苦味,五弦不愿再尝。
老者的手轻搭在椅把上,满怀歉意,“岚公子,不是有意怠慢,看到唐公子,不自觉多说了几句,还请不要介怀!”
帝君微笑,“哪里哪里,先生如此体恤晚辈,实在让人敬佩!”
“嗐,应该的应该的,对了,各位来此,应该不仅仅只是来拜访我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在下想向先生打听一事。”
先生推开了手,“公子但说无妨,定知无不言。”
“听闻长宁有个抛绣球的传统,昨日竟没见着。”
老者眉头紧锁,“抛绣球?那不是女子招亲的方式吗?不瞒各位,长宁城内,女子没那么大胆奔放,这……应该没有吧!”
老者与一旁的管事说了几句,管事疑惑的摇了摇头。
“问了一下,也没听说这事,莫不是……”
老者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帝君虽懂了老者的意思,也没恼怒,用杯盖将那漂浮的茶叶拨到一旁,“传闻道,抛绣球的是男子,抢到绣球的男子便与一女子同房,翌日,同过房的男子来抛绣球,抢到者依旧与这名女子,如此反复。”
老者满脸的震惊,“腾”的立起,浑身颤抖,“居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简直畜生行径!”
五弦极为愤怒,却发现自己被帝君施了禁言术,最无语的是,她还被定在了椅凳上,怎滴,怕她突然跳起来尬舞?
五弦本就与帝君对坐,对着帝君翻完白眼,然后竖起了“中指”。
帝君不知何意,但生气这一点,帝君是看出来了,帝君干咳了一声,“先生既不知情,那便算了,那……长宁城内,近几年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老者“嘶”了一声,还是思考状,“不寻常?除了变成水城这一点,其他也没什么了。”
“长宁如何成了水城的?”帝君追问道。
“嗐,天灾啊!三年前哎,暴雨下了好多天,冲的冲,垮的垮,城里的百姓啊,伤的伤,死的死,那日,小女也……”老者想起了那段伤心事,眼眶都泛红,缓缓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