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鱼本只想凭剑招可敌,却不曾料到吴雪会有胆气忽而变招,正面迎着他将鹊刃朝边上格开。左掌凝力,登时那只古怪的紫色手掌,忽而蔓生出一股犹如乌云般的黑烟,其间紫霞四溢,正是如那“紫霞破层云,流光漫天际。”
他的剑被吴雪的黑剑挥开,便伸掌朝他身前拍去。殊鱼忽感一阵古怪的压迫力像是暗潮一般奔涌而来,可奈何他被吴雪的剑和掌力同时相逼,若是躲避已然不及,势必会被他剑招和掌势同时压制住。
此般一转念,殊鱼右手握紧剑柄,低喝一声,说道:“你远超出我的预期!来让我看看,你这手有什么古怪!”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红光乍现,原是他从内里提起一股气,贯彻在鹊刃之中,登时长虹贯日,百鹊啼啭,竭声嘶鸣。吴雪心中一凛,直立马内力彻剑,林间忽而一道黑芒惊闪,双剑绞合之间,其簌乱剑气犹如蜂刺刃芒,四下激射,直骇得宇文泰连忙逃窜,极是狼狈,正如先前吴雪那般。
二人以剑相拚,奈何吴雪终究内力不济,忽地被震慑开去,身子犹如飘散落叶,在空中一阵飘摇,身子凭空一翻悬,长剑拄地,连退数尺。二人就斗得算如此,也还是没有停下,各自被震荡退去,便又欺身奔袭上前。
只听林间阵阵急促的剑鸣,他们已经连出数招,双剑乱舞间,唯见满目横贯如长虹,飒沓如流星。
只这时,殊鱼忽而激厉一喝,手中的剑便直着横贯出去,登时林间光影黯然,惊风四起。原来,他是见跟吴雪游斗之际,他始终未出左手,只是感觉似有收敛。至于对剑,始终也保持在一个势均力敌的地步,互不奈何,于是他便心有所激,势想要一招可敌,不然那只诡异的左手,却总教他心有疑虑。
于是,他索性将心一横,以内力贯彻名剑鹊刃,直刺向吴雪。而后者一直偏向防守,这般一突刺,也是早有了防备,未做后退,反而嘴角微微上翘,这一招,正合心意。
二人持剑相击,奔掠几步,红黑两道剑光登时相触,如同奔雷滚滚,寒光激荡。见这般阵仗,宇文泰还未松一口气,便又被惊起,正在此时,一道无形的剑光忽而激射而来,噗呲一声,划破了他身后的树干,约莫寸深。他见之骇然失色,心想:“照着二人阵仗,莫不是要不死不休?!”
慌乱间,更多狂乱的剑气如瀑般倾泻而来,宇文泰也顾不得疼痛了,这时候矫情,怕是要小命呜呼。只见他兔子一般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远处狂奔过去,而那潮涌般的剑气,就像是猛兽一般穷追不舍,所过之处骇声频起,草木倾折。
他马不停蹄地连跑带翻,直冲刺出了小半里地,这才因受伤气力不支颓然倒下,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此树约莫五六丈高,枝繁叶茂,地上根茎虬结,树之身,三人抱不下,是为一个安全的躲藏处。
他侧耳倾听,初闻那边剑声赫赫,犹似龙吟虎啸,短瞬之后,声音渐歇。只短暂的安静,便又听一声闷响,犹如霹雳一般横扫过来,势似千军将骑横刀立马,遂又冲锋陷阵。
一股劲浪席卷而来,宇文泰感觉此力倒是不如此前那般,剑气纵横,凛冽肃杀,反倒是由刃变韧。那一瞬间,宇文泰明白,原来他们二人忽而比拼起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