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对这个面露凶相的汉子抱有很大的疑心和忌惮,每当他看到这个大汉,总是会不自觉想起他满身是汗,吭哧吭哧磨着剔骨刀的身影,仿佛这个身影就是邪恶的象征。所以当这个光头大汉靠近他的时候,吴雪情不自禁地就把他当成了潜在的凶手,却忘了任何一个想要挖掘真相的人,在真凶抓获归案之前可以在心里揣测任何一个可疑之人,但永远不能把他当成凶手。
自己给别人自负盲目的揣测,往往是杀死自己想象力的根源。
吴雪的身子稍稍往边上靠了靠,那大汉看在眼里,却依旧面相极凶,不苟言笑。
“什……什么?”
那大汉又说了一遍,“你们跟那个姑娘没什么关系吧?在所有人都巴不得赶快脱离干系的情况下,你们为什么还要为其后事操劳?是出于江湖道义?”
他眼角已经松弛,下垂着,原本可能更具有锐气的眼睛变得有些与之不符的滑稽。
吴雪微微蹙眉,斟酌着话语,反诘说道:“但我们总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吧?”
没想到那屠夫貌的大汉点点头,认可地说道:“你们做的没错,这个炎热的天气,肉没半天就得发臭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如同一股凛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酷暑,让吴雪打了个冷颤。
吴雪缩了缩肩,身子绷的很紧,内力已经暗暗积蓄,随时防备这个光头屠夫出手不利。
那光头大汉显然发觉到了吴雪的异样,轻笑一声,淡淡道:“你完全不必如此戒备我,如果我对你有敌意,你恐怕早已经腐烂了……”
吴雪沉眉道:“前辈是谁?”
那光头大汉哈哈一笑,背靠在船舷边上,说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我是一个屠夫,简单来说,就是杀猪的。”
吴雪嘴角浮现一丝冷意,说道:“白天你磨刀,只是为了杀猪?”
那大汉“啧”了一声,诧异地看着吴雪,说道:“你小娃娃,语种带刺,戒备心这么强……也难怪,我这样,恐怕谁见了我,都会认为我是凶手。”
他说话时断时续,且声音听起来又极为刺耳,让吴雪极为难受。
吴雪说道:“你不是?”
那大汉苦笑道:“我之所以磨刀,是因为我要应邀去时穗府养殖场,帮那里的老板镟一批鸡罢了……”
吴雪苦笑道:“镟一批鸡?”
他想了想,这才发觉这句话该是某地方言,大概就是“杀”的意思。
光头大汉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虽然我是学杀猪出生的,但现在猪不好养,半年来都没有活计,只能接一些其他单子。”
吴雪问道:“你刀法很好?”
那大汉无奈苦笑,说道:“你依旧在刺探我。我的刀法确实不错,一头猪我可以让它毫无防备地死,根本连绑都不用绑。”
吴雪说道:“那杀鸡呢?这可是耗时的活计。”
光头大汉笑了笑,傲然道:“杀鸡就更简单了。一排鸡放在槽子里,我只要一刀带过,全部血溅三尺,鸡毛落地。”
吴雪打了个冷战,心想:“这刀法可是够快够利落的……”
他神情狡猾地问道:“那么,这样的刀法不光杀鸡杀猪,杀其他的都可以让它毫无声息地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