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上大伙,跟我接朵朵去!”何方最终还是忍耐住了怒火,并且迅速、果断做出了决定。
虽不知朵朵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无论情况怎么样,何方都没有想过放弃,哪怕是和那些帝界民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总而言之干就对了!
事关朵朵的安危,何方一样可以不计代价,不计任何后果,却非因为朵朵是超级厉害的兵器。
因为朵朵对于何方来说,在这个世上,既是最要好的伙伴,也是最亲密的亲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同时还是他深爱的女人。
倘若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这大宗师,一身苦修得来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陈炫仁也在这瞬间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是以为何方会发飙,也因从未见过何方真正发飙的样子,刚看见何方时不禁有些胆颤。
说起话来都结巴了,身子不由也有些哆嗦,眼下,他当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又不禁佩服不已。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吧,这才是临危不乱。
不过……
陈炫仁还是想说:“大宗师,敌人那么强大,我们这样过去真能救出朵朵吗?”
却只敢想想,陈炫仁很会察言观色,一眼便瞧出何方的神情,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
谁要在这时候提出异议,就等于触碰到了何方的逆鳞。
只见何方仰天一喝,“赶紧让我出去!”
自然是吩咐那些蜥蜴人们,然而蜥蜴人们又不知怎了。
关键时候,它们一个个竟然都没有了反应。
原来还是那头寐在搞怪,它待在石塔里面,一双眼却总不老实地透过窗,窥探外面的世界。
当时候众人在石塔附近讨论,这头寐虽说智商有限,不能理解消化很复杂的事情,不过,它还是获得了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敌人是想抓走朵朵,只要何方愿意交出朵朵,危机便会解除。
又比如何方打算将敌人引进核界,核界是什么地方?何方真以为核界是花园吗?随随便便就让外人进来?
寐本身也是蜥蜴人们留在外界的眼线,只是由于这些混沌之物的本性使然,平时对外界的情况并不太感兴趣。
但如此重要的信息,寐得知以后,自然会一五一十向蜥蜴人们如实汇报。
蜥蜴人们可就要比这头寐聪明多了,它们立马醒悟过来,敌人的目标根本不是核界,而是那个倪朵。
它们其实不太怕何方,却十分忌惮这个倪朵。
因为无论何方再怎么强悍,也无法突破中心岛外的屏障,即围得严严实实的错乱空间场域。
但倪朵却可以轻轻松松毁掉这个屏障,让中心岛完全暴露出来。
这段时间下来,蜥蜴人们对何方有求必应,甚至低声下气,姿态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其实都是因为倪朵的威慑。
然而现在,倪朵跑了,敌人又要抓捕倪朵,只要倪朵没了,何方不就是小意思?
只要倪朵落入敌人手里,也就等于何方失去了倪朵这个帮手。
那么……
中心岛自然安全了,再也不怕何方会闯进来。
蜥蜴人心说:“我们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在何方去找陈炫仁期间,这些蜥蜴人又展开了一场讨论,讨论后得出的结果,便是困住何方。
不给何方去营救倪朵,那么身在外界的敌人只要抓住倪朵,便会离开这一界。
届时,何方没有了倪朵,也就不用再给他面子了。
一通利害挑明以后,蜥蜴人们不由都觉得扬眉吐气,这种被压迫的日子总算是要到头了,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被关在错乱空间内的苏眉一行人,它们可以继续关着。
至于修复世界核,蜥蜴人们虽然有这个意向,然而何方捣鼓了那么久依旧没有个结果,它们早便不耐烦了。
于是它们还是决定,让倪朵被外界的敌人抓走,反正那些敌人意不在核界,自己只要不去招惹这些敌人就行。
然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将何方驱逐出境,然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像以前那样,岂不是美滋滋?
所以无论何方怎么喊,即使喊破喉咙,它们都选择性失聪。
这回,何方真要炸了,非常火大!
他那么聪明,自然醒悟到这些蜥蜴人,恐怕是窃取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现在这情况,摆明是要反水。
可愤怒却没用,他在这骂也好,放狠话也好,蜥蜴人们估计还在偷着乐,欣赏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何方凝神一想,很快就明白了,问题应该出在那头寐的身上。
这些蜥蜴人一直宅在核界内,不应该能得知外界的情况。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头寐偷听到了什么,然后汇报给了蜥蜴人们听,问题关键还在倪朵身上。
蜥蜴人是打算助那些帝界民一臂之力,让他和倪朵分开?
对……
绝对没错了!
朵朵若不在,这些蜥蜴人就能够倚仗错乱空间嚣张起来!
何方想通这一层后,立马定了定神,纵声大笑。
蜥蜴人们看不懂了,有蜥蜴人想问:“你笑什么!”却又有蜥蜴人阻止道:“别去理他,他估计是气疯了。”
陈炫仁也以为何方是气疯了,不禁大为着急,被关在核界里,唯一能够出去的途径,就是蜥蜴人施展特权。
然而这些蜥蜴人突然反水,那可怎么办好?
陈炫仁冥神苦想,却灵思枯竭,急得咬牙切齿。
何方笑了一阵子后,又呵呵冷笑了几声,神情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了,蜥蜴人见状,不由又面面相觑。
“这家伙又怎么了?”
恢复冷静的何方挑了挑眉,从容不迫摊开双手,不疾不徐说道:
“你们真以为朵朵被抓走后,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知外面那头寐有没有告诉你们,那些帝界民的目标除了朵朵,还有想要我臣服?”
“我是为了守护好这一界,宁死不肯投降,就怕投降以后一无所有,这一界会被那些帝界民霍霍干净。”
说着,何方哼笑了声,随之很失望似的轻叹一声。
“但现在看来,你们根本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多。”
“投降有什么不好的?”
“我若投降,成为那些帝界民的一份子,别人还愿意封我为一方的主宰!”
“我的人自然都可安然无事,但这一界的主权,让给那些帝界民也没所谓了。”
“朵朵只是一时间的和我意见不合而已……”
“她想投降,而我不想,所以趁我不在,她才抓住了时机去找那些帝界民。”
“而我要去找朵朵,就是打定主意不投降,想让朵朵改变心意。”
“但你们现在这样对我,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先让朵朵去投降,然后那些帝界民自然会来找我。”
“我就在这等好了,等别人来诏安,我会立马投降。”
“哦对了,那之后帝界民想对这一界干什么,我服从安排,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何方索性盘腿坐下,又对陈炫仁说:
“炫仁,别气了。”
“别人根本不值得我们付出真心,咱们又何必受虐?”
“那些帝界民多强啊,我和朵朵都打不过,哎,千方百计想着怎么设计他们,那么麻烦干什么呢,躺着等诏安多好,你说是吧?”
陈炫仁已经明白何方想干什么了,打心底里佩服不已,心想若换做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想淡定下来,恐怕也不能。
然而何方这份心境,却着实令人钦佩。
这才是真正的临危不乱,对情绪的把控简直是收放自如。
陈炫仁立马堆砌起笑脸,朝何方拱手一躬,毕恭毕敬道:
“大宗师说得有道理,反正我们都听您的安排。”
何方展颜笑对,随之又用手拍了拍地,“来,坐下等。”
那些蜥蜴人们见状,一个个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真是这样吗?”有蜥蜴人问伙伴。
“别听他的,这个家伙太阴险了,不要忘记那个苏眉也是中了他的计,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有蜥蜴人认定自己的判断。
但又有蜥蜴人疑虑道:“要不,还是先问问寐怎么说?”
……
与此同时,陈之焱和李随风也总算是恢复过来了,俩人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陈之焱急道:
“你快回去,看看老大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