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瞪着老族长,咬牙切齿道:“大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伯,你也是看着宗书长大的,宗书离家不过六七年的光景,你就不认得他了?不认得也行,可你不能颠倒黑白。
假的?啥是假的?我嫡亲的兄弟,我打小看到大的兄弟,我能不认得?他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啊,好不容易回家了,家却没了。宗书啊,你醒醒,看看你大姐!”
气得洛如山大喝一声,来回挥动砍刀,“闪开,都给我闪开!”
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不退的只有族长一脉,因为他们不想把当年吞掉的好处吐出来。
所有人都懂族长说的话,只有把卢宗书说成假的,才能保住他们到手的好处。
卢宗书家当年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家,当时哪怕大头已经给卢宗书进京赶考。可家里的好物件同样不少,还有那修得最好的砖瓦房,也不是三五两银子能买到手的。
除了这些还有田地和耕牛,都被跟族长有关系的一脉人分了。族长一家子分了大头,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拿了好处,连他们家的碗筷都被这些人分了。
卢氏自从安葬了父母后就再也没就此事说过话,她知道她这个外嫁女说什么都没人听,没人信。但是今日她再也忍不住了,边哭边说起了往事,字字泣血,句句伤心。
靠在卢氏身上的卢宗书在迷糊中听到了这些话,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他强忍着没有醒来。
就在刚才他晕倒的那一瞬,头脑似乎一下子被打清醒了。在卢氏的哭诉下,他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要说那一棍子砸在头上,说不疼是假的,但要说有多严重也是没有的。卢氏老族长一把年纪了,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是一棍子把头皮打破了,流了点血罢了。
但就是这一棍子打散了他脑中淤血,让他彻底清醒。而他终于落实了自己的身世,他就是卢宗书,卢红英是他嫡亲的姐姐,是这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
虽然清醒了,但他不想就这么亮明身份。他想彻底解决掉卢氏族人对他和姐姐的伤害,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冲突还在进行,卢氏也依然在哭。
如玉着急不已,看了眼王诗琳,后者也急得不行,更是后悔没多带个人出来。
眼看着上前阻挡他们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王诗琳终于受不了了,再次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这些刁民,你们知道……。”
话未说完,她的手便被卢宗书抓住了。
“宗……。”王诗琳一愣,继而大喜。
然而看到闭着眼睛的卢宗书摇头后,王诗琳硬是将后面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同时紧紧抓住了如玉的手。
如玉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脉搏强劲有力的人是不会有事的。
不过,王诗琳的意思她懂,就连这会儿装晕的卢宗书的意思她也懂。
如玉觉得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像她这么会揣摩人心意的好姑娘了。
“放心吧,看我的。”如玉拍拍王诗琳的手,起身道,“娘,你先别哭,我小舅舅受了伤,必须去看大夫。哥,他们卢家庄的人这是要杀人呢,你砍刀可得握紧了,谁上前就给我狠狠地砍下去。
昨天我们去县衙时,那里的差大哥咋说的来着,说是遇到歹人不要怕,哪怕反过来把歹人杀了也是不用偿命,因为咱们是来救人的。咱小舅舅都要被他们打死了,哥哥你还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