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力气大,两巴掌就把女子的脸面打肿了,嘴角也流出了血。可这女子目光像是没了焦距一样,当真是存了死意。
如玉看着就疼,忍不住道:“住手!她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怎么能这么对她?”
妇人呵斥道:“我闺女,打死也是我的。赔钱货呀,放着皇宫里的好日子不过,这得让我少赚多少银子呀。哎呀,说不定咱家还能出个皇妃呢。”
别看妇人有一个好容貌,可她却没有任何德行,农家妇人的唱念坐打玩得很转。
呵斥过后女心疼得不行,一指一指地戳着女子的额头,“死丫头,早知道生下来就把你给掐死,白瞎了我这么多年的粮食。养你这么大干啥子用呀?换不来钱不说,也换不来粮,不如早早地把你给卖了,还能换来银子给你兄弟读书!”
如玉气得咬牙切齿,又是一个重男轻女,拿自家闺女当摇钱树的父母。
她想到了云朵,这小丫头若是生得闭月羞花,或许也会跟眼前女子一样被父母当成筹码换银钱。
“世上怎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如玉气道,“莫非她真不是你们亲生的,卖起来半点也不心疼?”
高大男子恶狠狠地说:“我们生了她,生死都得听我们的。卖了她,也是她的命。你要是好心,就拿钱来买她,五十两!”
“五十两?”不少人倒吸一口气,“狮子大开口啊。”
这姑娘生得是挺美的,但是刚才人家老大夫也说了,心有死志,活不了多久了。
再说,一般买个下人十两八两的就算是好的了,何况这活不了多久的人,一开口就要五十两。当人都是傻子吗?钱多了没地方花了。
如玉也心疼五十两,看了眼柳絮儿,后者摇头。她是可怜这姑娘,可他们柳家不能出面买人,有这个银子也不能买。
这姑娘的父母一看就是个难缠的,到时候天天上门闹腾也是一件麻烦事。
如玉又看向那姑娘,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这姑娘的眼睛重新有了神采。
“姑娘,姑娘,你买下我吧。”这姑娘跑到如玉跟前跪下道,“我叫彩衣,你买下我吧,我啥都能干。我最讨厌这张脸了,要是姑娘不爱看,毁了就是。”
如玉道:“是想买,可惜太贵了。”
彩衣看向爹娘,转身跪了过去,“彩衣不值那么多钱,彩衣活不了几天了,爹就便宜点卖了我吧。我这辈子除了大石哥,谁也不嫁!”
柳絮儿故意说道,“如玉,五十两可以买好几个丫头了,买个活不了几天的多不值。”
彩衣的爹似乎有些心动,但是她娘却不愿意,“就五十两,你不要我们把她卖到山里做媳妇,有的是人要。”
如玉皱眉,这还是人吗?
彩衣眼巴巴地看着如玉,她不想进宫,也不想死了,她要赚银子去把大石哥的尸骨运回家乡安葬。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怕买了你去,你父母隔三岔五的来闹。”如玉又道。
彩衣咬牙道:“那就写断亲文书吧,我彩衣从此以后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咋没关系?六十两就写!”彩衣娘再次狮子大开口。
如玉思索片刻,“好,六十两!絮儿,先借你几两银子花花。”
“行啊,不用急着还!”柳絮儿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又向她娘借了十两现银。
那边在衙役地见证下,彩衣爹娘写下了断亲文书,三人按了手印儿。衙役又当场为彩衣办了卖身契,如此一来大家看如玉的眼神就不大对了。
谁能让衙役们如此献殷勤?
站在如玉身边的正是刑捕头,想来是卢宗书特地派到这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