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呀!”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老妇人倒在了徐氏跟前,哼唧哼唧地痛哭。
徐氏吓坏了,她性子是厉害,但这分场合。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一旦在外面遇上事情了,头一个怂!
“你,你没事吧。”徐氏哆嗦着扶起老妇人来,很是担忧地问。
幸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扶老人会不会被碰瓷的说法,不然,徐氏肯定第一时间选择逃。
好在这老妇人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顺着徐氏的手起来。
老妇人起来后唉声叹气地说:“老天爷怎么不把我收了呀,让我死了得好,我一个孤寡老婆子活在世上有啥用呀。”
一句话成功激起了徐氏的好奇心,“阿婆呀,活这么大岁数不容易,可不能说啥子死不死的。”
老妇人道:“我以前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大丫头,主子对我很好,可我脑子一热就被主子家的小厮哄住了。没过几年,主子心善就放了我们奴籍,让我们俩回乡过日子。
可是我那当家的是个短命的,我刚生下儿子没多久他就去了。我省吃俭用把儿子拉扯大,谁知儿子还没娶亲也跟他那短命的老子一个命,剩下我这孤老婆子还被夫家族里押着认下个,不知出了几服的大伯家的儿子做嗣子。我命苦啊。”
徐氏难得动了恻隐心,扶着老妇人就这么慢慢走着,“后来呢?”
老妇人道:“也不知道我那心善的主子的女儿,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我的遭遇,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包银子。说是让我回京城,她给我养老。可我命也是个不好的,被我那嗣子抢去了,你说我活着还啥意思?
当年我离开京城时,主子的女儿才那么点儿大,叫我奶娘叫得可亲了,就像是自个儿亲生的闺女似的。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做了主子的下人。”
徐氏别的没记在心上,只记住了京城,还有奶娘,还有那养老二字。
“要我说啊,你可不能寻死。”徐氏扶着这老妇人往自家宅子方向走,“你家主子的闺女不是想给你养老吗?你年轻时奶大了人家,这是大恩,人家肯定记在心上。
说不定过些日子,你家主子会派人来接你。阿婆你呀,不如就先住在我家吧,我家里人口简单,儿子也考上了秀才,每个月都有孝敬钱,不缺你这口吃的。”
这老妇人哆嗦着说:“哎呀,老婆子我这是出门碰上贵人了。只要大妹子不嫌弃,我也不白吃白喝,那些年我在主人身边也讨了不少赏,要不然我一个寡妇拿什么养大儿子?”
说着老妇人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只银戒指,虽说样式不大好看,掂上去还挺压手的。
“这戒子就算老婆子我的房租吧。”
徐氏的性子是只吃不吐的,戒指到了她手上肯定是不会再拿出来的,便笑着收下了,“那咱们这算是不碰不相识呀,阿婆,走,跟我回家去。阿婆呀,我儿子过两年就去京城赶考了,你有空跟我说说京城里的事情,咋样?”
“行啊,京城我最熟了。当年我家主子是个喜欢逛街的,啊,对了,你别叫我阿婆了。我家主子有给我赐名,主子的女儿叫我阮婆婆,大妹子你就叫我阮婆吧,省得婆婆长婆婆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婆婆呢。”阮婆子笑道。
这会儿再看这婆子,脸上哪有半点想寻死的感觉。可这变化徐氏却看不到,哪怕是看到也不会往深处想。徐氏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京城,也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东西,那么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