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确实比较小,凌州那边都是里外两间,有独立卫生间。
这边并没有家属陪床,但房间似乎稍微大点。
方轻尘正躺在床上,左边那只手挂着水,眼睛紧紧闭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安离琪跟在卢天身后,特意把脚步放轻,直接来到病床边,他的右手搭在床边,手指松松散散,看不出伤口,倒是打点滴的那只胳膊肘,用白色纱布包着。
坐在椅子上,安离琪压低声音问:
“怎么在受伤的那边挂水?”
卢天压低声音解释:
“太倔了,挂水的时候醒了一会儿,非说右手必须空出来,不然他觉得别扭,唉……”
说到这里,卢天重重地叹气:
“说起来,方少还真是很少生病,他身边不习惯有女人,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这个也好理解。”
方轻尘的自律,安离琪很清楚。
那时候开酒吧,好多小姑娘上赶着他,他没给过任何人机会。
“安小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看方少就跟你合得来,要是可能的话,你就多关心一下方少,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我一大老爷们儿,心还是没女人细,再说了,方少的奶奶总是打电话催,哎呦不提了不提了,说起来头疼。”
卢天愁得跟什么似的,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转身去收拾餐盒。
塑料袋子的声音把方轻尘吵醒了,他闭着眼睛就喊:
“劳资腿要断了,你还不消停,嘴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睁开的眼睛就定格在安离琪身上。
方轻尘愣了几秒,抬手揉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卢天还嘴:
“重色轻友的家伙,安小姐一来,你就看不到我了?要不是我鞍前马后,方少你……”
一记绝杀的眼神射过去,卢天立马吞掉了后面的话,认命地继续收拾餐桌。
看着方轻尘呆愣的表情,安离琪也被逗笑了:
“方老师,你这样子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琪琪?!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你来兖州了?卢天通知你了?”
不以为意地笑笑,安离琪帮他拉一下身上的薄被:
“卢医生也是怕你有事,本来我也应该过来,谁让你是我最在乎的老师。”
话是这么说,但安离琪还是把“老师”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哎呀你们就别客气了,我可是连带着手术,又担心受怕,快饿扁了,快吃东西,安小姐帮忙把床摇起来。”
卢天热络地插话,眼珠子却一直朝着方轻尘瞟,生怕他又多想。
安离琪应了一声,刚要起身去摇床,手腕就被方轻尘拉住:
“你别动,让他弄。”
卢天气笑了,一根手指朝着床上的方轻尘点了点:
“方少,你就这么怜香惜玉,好好好,别瞪我,我弄,我弄还不行吗,安小姐你去洗洗手,收拾餐桌准备吃饭。”
看着安离琪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卢天一边弯腰摇床一边低语:
“这是机会懂不懂,我保证她今晚不会走,肯定会留下来照顾你,有了网上的那些炒作,再加上这次的助攻,这事儿——哎呦!”
话还没说完,卢天的脑袋上就挨了一拳。
捂着脑袋,哀怨地看着方轻尘,卢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哥们儿是为了你好,想想你家老太太,她可是个病人,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你找个老婆,非要等着把你都忘了再找吗!”
方轻尘怒视的眼睛一点点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