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山洞内,被阵法所伤的小狐王在徐憬淮的悉心照料下,很快便恢复了伤势。同时,小狐王每次看徐憬淮的眼神都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然而,令徐憬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时至今日小狐王依旧没有提出要向飞雪灵狐求援。如此一来,可就让徐憬淮有些头疼且忧虑了。
按照他的想法,小狐王大概率是偷食了飞雪灵狐的“珍藏”,也就是他之前强闯时看见的一片“药园”。并且,从其表现出的种种特征来分析,很有可能是启灵花。
想至此,徐憬淮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究其原因,启灵花非常特殊,必须经过一定的改造才能达到“启灵”的效果。如此一来,就能排除野生的可能。
当然,天然变异的机率也是存在的,然两者的效果可谓是天壤之别。说白了,天然变异的药效虽然不可控,可一旦成型,那基本等同于仙阶丹药。
可以说,就连徐憬淮这个堂堂八品丹仙,也仅是在丹宗的丹卷记录中见过。如此看来,小狐王怕是不敢去向飞雪灵狐求援,那他的计划就得有所调整了。
然而,当徐憬淮出言试探之时,更令他费解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小狐王眼神躲闪,身子也为之一颤。
徐憬淮心有不安,稍稍思虑后,叹道:“你的伤势已然痊愈,我也该离开了。”
小狐王以人声回道:“你若走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徐憬淮也不想拖了,便忽悠道:“我上山本是要采药救人,可如今药没采到,还耽搁了不少时日。倘若再不回去,我那位朋友恐怕就得交待了。”
“可你没采到药,回去不也救不了人吗?”
“是啊!可茫茫雪山,我又能去哪采药呢?或许是她命有此劫,作为医师,我能做的也唯有送她最后一程了。”说罢,又长叹了一声。
小狐王见其如此,便在犹豫片刻后,回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的灵药,或能助你救人。”
“哦,你说的地方在哪里?为何我之前没有发现呢?”
“你就别问了,采到药就赶紧回去吧!”
徐憬淮一听这话,心中又开始犯起了愁。毕竟,这与他猜想的回答有很大的出入。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我跟你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给她传个信,免得她撑不到我回去。”
小狐王并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看着徐憬淮在一块玉石上留下口信。即,生死无常,愿君天佑!
一切就绪后,徐憬淮便跟着小狐王前往山顶的“药园”。途中,小狐王也曾问徐憬淮那玉石是什么东西。
徐憬淮则半真半真地回道:“是我人族先贤研制的一种传信法器。”
“那它是怎么送信的?万一送错了怎么办?”
“一般而言,是不会送错的。”
“为什么?”
“因为传音法器有公母之分,我手中这块是母的,它会自主找到那块公的。届时,公母相配,才能读取内容。”
“那有可能被强行打开吗?”
徐憬淮稍稍沉默后,微笑道:“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那得需要很强修为的魂仙才能办到。否则,即便被强行打开,也读取不到传信的内容。”
“很强的魂仙是什么样的?”
“额……这个……就不好说了。”
“路还很远呢,我想听你说。”
“罢了!反正也无事,我就讲给你听吧!其实,大多数含有咒语的法器,都能被魂修强行破解。以我那块传音法器为例,若想强行破解,估计得是神游天境的修为。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倘若对方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即便修为不到神游天境,也能破解。”
“特殊的能力是指什么?”
“额……在我们人族这边,一般指的是魂系天问。而对你们妖族而言,就是某种特殊的血脉了。以你为例,原本只是雪狐,论血脉也仅是灵级二等中。
然而,你有了奇遇,血脉也发生了变化。据我猜测,应该是古级二等上的雪隐狐,与隐蝶同列。”
“这么说,我以后会变得特别厉害了?”小狐王说着,一副期待的眼神。
徐憬淮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叹息道:是很厉害,可前提是你得有以后啊!
当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见其轻轻抚摸着小狐王的脑袋,神色温柔道:“是的!你以后会特别厉害,或许还能取代飞雪灵狐的地位呢!”
“飞雪灵狐是什么?会飞的雪狐吗?”
徐憬淮听之一愣,而后看着小狐王,语重心长道:“这话倒也没错。飞雪灵狐就是一只长着双翅的雪狐。只不过……”
“不过什么?”
“你当真不知?”见小狐王摇头,便径自点头,“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以你之前的身份,的确没资格也没机会见到她。”
“或许……我见过呢?”
“这不太可能!飞雪灵狐在雪山之巅修行,可以你之前的身份而言,最多也只能达到山腰,再往上怕是会受罚的。”
“额……你好像很了解我们雪狐一族啊!”
徐憬淮倒也不避讳,直言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雪山了,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雪狐。”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你好像特别厉害,可为什么打不开那些牢笼呢?”
徐憬淮心里一声冷笑,但戏还是要演下去。只见其指着自己的眼睛,饱含深意道:“我这双眼睛能辨识各类药材,但不代表我就能看到雪色覆盖下的污浊。此谓之,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然而,小狐王听后,突然停下,并挺着鼻子四处嗅了嗅。而后又小跑到一处积雪旁,以娇小的爪子刨开雪花,并指着一朵红色的雪花说:“你快来看,雪色覆盖下的可不全是污浊,还有美丽的红花呢!”
徐憬淮看着雪地里的红花,又看着娇小可爱的小狐王,一时陷入沉思。良久,默默嘀咕道:“莫非是我猜错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狐王嘴里叼着那朵红花,含糊不清道:“猜错什么了?”
徐憬淮惊醒过来,看着那朵雪狐嘴里的红花,微笑道:“没什么,或许你是对的。”
小狐王点了点头,一个起跳跃至徐憬淮怀中,而后送上红花。徐憬淮自然笑纳,并抱着小狐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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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州与雪州交界处的一座丛林内,一光臂少年正持枪猎杀一只黑虎。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则悠哉品着小酒。毫无疑问,中年男子是在陪着少年历练。
然而,少年这次的对手似乎十分强劲,双方交战数个回合,反倒是少年多处挂彩。对此,中年男子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少年一招不慎被猛虎扑掉,手中长枪也被打飞了。少年惊慌不已,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方向。可惜,对方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少年无奈,只得与猛虎生死搏斗。然而,越境对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还是越了一大境。少年拼尽全力,最终还是不敌猛虎。
生死关头,中年男子也坐不住了,刚要出手救援,却发现猛虎竟然放弃到手的“美餐”,头也不回地逃走了。看起样子,似乎是有非常可怕的东西靠近。
少年不明缘由,还以为是师尊救了他。起身刚要行礼时,却被一股风浪吹倒。勉强回头一看,却发现他的师尊突然不见了。
心中疑惑之时,一只雪云雕从其头顶展翅飞过。观其形态,雪羽如刃,金嘴利爪,巨大的双翅下不时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毫无疑问,吓走猛虎的并非少年的师尊,而是空中飞行的雪云雕。
与此同时,少年的师尊正站在树冠上,似乎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人物。果不其然,当雪云雕飞至男子身旁时停下了。
“谭如水拜见恩公!”
“哈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不过,恩公以后就别叫了,毕竟我并没有救过你。”雪云雕背上的长衫男子微笑道。
“您当年救了我的师尊,这份恩情谭如水绝不敢忘。”
长衫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指着下方的少年,问道:“那是你新收的徒儿吗?”
“是的!”
“嗯,资质倒也不错,可他应该不适合练枪吧?”
谭如水也看了一眼徒儿的位置,非常耿直道:“的确不适合,但我只会教他枪法。”
“你呀,真是死脑筋,白白浪费了一个魂修的好苗子。”
“这是我的命,也是他的命。”
“罢了,告诉我你师尊现在在哪?我有事找他。”
谭如水稍作思索后,回道:“应该在雪山吧!”
“雪山?他去哪里作甚?”
“好像是在调查什么事,具体的我不知道了。”
长衫男子点了点头,便驾着雪云雕赶往雪山。谭如水则躬身行礼,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后,才起身去找下方的徒儿。
有趣的是,当谭如水见到徒儿的那一刻,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话。大致意思是说,枪法太过死板,莫说无常精义了,就连灵动飘逸都谈不上。
对此,少年早就习以为常,低着脑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谭如水似乎看出来徒儿心思,叹气道:“别胡思乱想了,那位的境界你下辈子都达不到。”
少年惊醒过来,赶忙解释道:“师尊误会了,徒儿是在向那只雪云雕。”
“哦,想它作甚?”
“就是感觉它跟一般的雪云雕不一样。”
谭如水听后,不禁发笑道:“哈哈,以那位的身份与修为,岂能乘坐一般的雪云雕呢!若为师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古神级三等下的万刃雪云雕,与当年巫山大战的至尊冷杉树王同列。”
“这么厉害呀?那师公的坐骑又是什么?”少年一副期待又羡慕的神情。
谭如水稍稍思索后,回道:“你师公好像没什么坐骑。”
“可您不是说,师公是咱们祖星最厉害的大能者之一吗?那他为何没有高等血脉的坐骑呢?”
“这个……为师也不清楚。或许,是你师公不需要吧!否则,以其高深莫测的修为,逮个真龙真凤还是不成问题的。”
“真龙真凤?那不是古神级一等上的血脉吗?师公真的能逮到吗?”
“为师明白的意思,可你要知道,你那位师公精通枪术、阵术、丹术、符术、法术、魂术等等,纵观整个祖星,仅此一位。或许再往上推,也是独一无二的。”
“原来师公这么厉害呀!那徒儿什么时候能见他?”
“你练好为师教你的枪法,有朝一日只能相见。”
少年满心欢喜地点头,而后又转身投入丛林历练。可惜,误入歧途终究难有成就。不知少年的师公得知此事后,又当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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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州雪山之巅,徐憬淮在小狐王的指引下,已然进入了雪狐一族的腹地。并且,小狐王选择的路线非常独特,竟然巧妙地避开了狐族守卫。
眼看“药园”尽在咫尺,徐憬淮心中反倒愈加不安。或者说,愈加疑惑。其实,从小狐王最开始出现之时,徐憬淮就已经起疑了。不过,因其修为低下,便没有多想。
可随着小狐王各种反常、或者说出乎他意料的表现来看,显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说白了,就是徐憬淮也看不透小狐王究竟是真的单纯,还是藏得太深。又或者说,那位飞雪灵狐究竟灵到了什么程度。
可无论如何,此行必然凶险异常,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也得在鬼门关走上几遭。为今之计,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份传信了。
未久,小狐王主动从徐憬淮怀中跳下,而后指着前方的药园说:“前面就是我给你说的地方了,可我现在不方便进去,后面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
徐憬淮揉了揉眉心,故作姿态地问道:“你觉得我此行生死几何?”
小狐王叹气道:“要是被抓住,估计就见不到你了。”
“是啊!那你说……我要是不进去,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你不是要采药救人吗?不进去又拿什么救呢?”
“话虽如此,可若我的小命丢了,那还谈什么救人呢?”
“哦,这么说你是不进去了?”
“是的!你还是带着我原路返回吧!我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
本以为小狐王会就此翻脸,可令徐憬淮意外的是,小狐王竟然同意带他回去。这一下真就让徐憬淮有些不知所措了。
稍作思索后,将小狐王搂入怀中,一边抚摸其雪白的毛发,一边意味深长道:“你我虽非同族,但相遇即是有缘。数日来,我细心照料于你,虽说并非本意但也未伤你分毫,反而还救你性命助你突破。这些事都不假吧?”
小狐王伸出舌头舔了舔徐憬淮的手指,显然是在表达感激。徐憬淮笑了笑,又继续道:“既然我并未害你,那你又为何要害我呢?”
此话一出,小狐王并没有像徐憬淮预料的那般惊慌,反而满是疑惑道:“我何时害你了?”
徐憬淮指了指药园的方向,冷笑道:“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里早就不是什么药园了,而是你们为了精心准备的坟墓。”
“我们?什么我们?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你不清楚?好,那咱们就做个试验,看看里面究竟是药园还是坟墓。”说罢,祭出一张灵符,在默念咒语后化为徐憬淮的模样。
未久,当徐憬淮的假身悄悄潜入后,原本平静的药园顿时化作了可怕的修罗场。
毫无疑问,徐憬淮猜对了。药园之中果然出现了一只长着双翅的雪狐,也就是飞雪灵狐。然而,除了飞雪灵狐之外,还多了几位人族修士。
当他们意识到上当之后,便立刻展开了搜索。然而,他们搜索的目标早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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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巅,一位戴着黄色神识斗篷的男子一掌打在山壁上。三五息后,山腰竟然爆发了雪崩。由此可见,男子可怕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