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袒护了我,可我真该死么?我不认这样的罪行。但他救我一命,救我的孩儿一命,我只能忍下他害死阿屿的怨气,阿母以为他真甘心让我为皇后?他是没办法,他动了贪心,需要我济州柏氏支持他夺位,我也动了贪心,我贪求的不是他的宠爱,我不想再受羿姓皇室,想处死我就处死我这口窝囊气了。
身为女子,我只有效仿司马太后,才能自主自家的生和死,才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我的孩儿,再说我不配合他又能如何呢?他要是事败,我,我的父母,我的手足,我的孩儿都将一同陪葬,可是阿母,我仍会觉得他让我犯呕,我没有办法当他是我的夫君,就是这样的,我和他,今后只能是彼此利用的两个人。”
韦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有时候是真羡慕覃妃啊。”洛王妃又是一笑:“晏迟是真正的大丈夫,他纵容覃妃恣意,连天子和太后若不先铲除他,都不能惩治他的妻子,覃妃跟我一样,对待她身边的婢女一直付之真情,讲的是情份而不是尊卑,可看看覃妃身边的婢女,官奴也好良雇也罢,没一个落得个阿屿似的下场。
晏迟兴许并非如传言一般独宠覃妃,可他至少不会沾染覃妃看重的人,他爱惜一个人,就先会体会那个人的内心,什么是可以容忍的,什么是不能容忍的,这才是爱惜一个人的方式,也难怪当他身陷危局时,覃妃胆敢往丽正门击登闻鼓,誓与夫婿同生共死。
可惜了,我和覃妃注定对立,我要没有嫁入宗室,应当能和她成为志意相投的知交好友。但现在我不能心软,不能有妇人之仁,因为我既嫁皇族,不甘为皇族的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
洛王妃觉得自己今日,心绪太复杂了。
其实她甚至羡慕王嘉慧,因为王嘉慧有胆量悔婚,而她呢?当阿屿惨死,她并没有勇气和羿标真正决裂,她不敢跟皇子亲王和离,那时的她既悲且恨,她茫然失措,她唯一想出的报复方式,就是跟别的男子私通。
后来,有孕了,她想生下孩子,她没想到孩子出世之后会背负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辜负了羿标。
唯一的罪孽,是连累了女儿,这份罪孽积攒着积攒着,就成了魔障。
她早就对权力产生了欲望,只有当她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力,她的孩子才能永远生活在光明中,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没有谁敢质疑她的孩子——是偷情所生。
她比羿标更想成功。
“所以阿母,还是让父亲跟大王商量吧。”
“不用了。”突然却有人插嘴。
韦夫人和张孺人吃惊的发现洛王——他不知已经在这间屋子外待了多久。
洛王妃神情淡漠。
一贯多话的洛王也沉默不语。
韦夫人和张孺人自觉走开了,一屋子弥漫着瓜果的清香,屋子里的夫妻却如同陌路。
“阿屿的事我很愧疚。”到底是还是洛王先开口,他仍是站立着,拧着眉毛微握着拳头:“阿屿生得美,性子也跳脱,时常跟我顶嘴,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胆大的婢女,我故意寻她开心,她越发冷言冷语的讥刺,我却偏就看中了她,我以为她只是在装模作样欲拒还迎,就……她死后我立时就后悔了,我没想到她的性情,真那样的刚烈。
我一直知道王妃因何跟我离心,我自责,也觉得无颜面对你,你后来做出那件事……我明知道蘅儿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愿意替王妃遮盖,因为是我有错在先,我跟王妃是同样的想法,我没法做到从一而终,就没有资格要求王妃从一而终。
可王妃对我有误解,我是真的,真心实意想要立王妃为后,我想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大卫的储君,所以这些时日,我一直暗中让其余的姬妾服用避子汤,这不仅仅是因为我自责,是因在我心目中,王妃是唯一的妻子,我承认我爱慕的人不仅是妻子,我无法做到专一,但我希望你们都能快乐。
王妃,偏偏是我身边最不快乐的一个人,我很早就看出来了,自从先帝逼我处死王妃,王妃从那时起就有了打算,我想帮助你,完成心愿,那样你也许才会快乐,所以王妃就算厌恶我,有些话大不需要假口于人,就当我是个部属吧,就当我是在赎罪吧,或者当我是块垫脚石,怎么都好,没有关系。
羿标只是想让阿晞知道,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且我绝对信得过阿晞,你恨的只是我一人而已,不会伤害我的孩子,还有那些姬妾,我另有的一点妄想,就是不愿先帝一支血脉就此断绝,我知道阿晞会容忍我这点私欲。”
洛王妃静静听着。
目送着洛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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