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早料到这起兴国公党挑起的命案,成不了他们的亡命矢,毕竟结果就是这样,引不起什么不能平复的惨祸。
但有些话,他却还是得点醒在先的:“官家可别怪我直话直说啊,兴国公、沈炯明这起人把我视为眼中钉,是跟他们不共戴天的死仇,明刀暗箭就没断过,却都无法将我置于死地,兴国公是官家的嫡亲舅舅,他原本不应当行为对官家不利的事,可要是被仇恨蒙了心,耳朵里只听得进沈炯明等的挑唆,会不会被辽贼利用,官家可得仔细想想这一可能了。”
这话,羿栩当然是听不入耳的。
他只是含混应道:“要兴国公当真如此糊涂,连我也无法再包庇他了。”
这话,被潘吉听在了耳里,还有刑部尚书祁诚也亲耳所闻。
羿栩亲审御断之前就打着要徇私包庇的主意,刑部尚书祁诚并没有参与今日的案审,可一来这案件本就由司马权审决报送了刑部,如今有了裁断,羿栩自然要知会祁诚销案,再则,这个祁诚,其实原本也是羿栩的心腹。
他并非文臣,原为武官,又正因为未走科举入仕的途迳,且不过而立之岁,不管名望还是人脉都不足够,所以羿栩虽然信任他,却不能将他一下子提拔进政事堂。
祁诚过去是羿栩潜邸时期的亲卫,是个死忠派,他性情还颇有些刻板,无论是跟兴国公,抑或是跟晏迟,一直维持着不亲不疏的关系,是个唯天子令从的中立人,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在营卫中任职,可羿栩大抵是觉得他的心腹中不缺武官,要把控文臣却大不容易,而祁诚虽是军伍出身,尚学过一些经史,就将他硬生生的“转文”了。
这一日,晏迟和祁诚一同辞宫,两人并骑一段,祁诚便问:“湘王殿下真觉得兴国公可能会与辽贼勾结?”
晏迟笑了一笑:“兴国公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辽主必知,辽主要侵吞大卫社稷,也必然会先让大卫内乱,相比起我来,祁尚书认为是兴国公易得被利用,抑或是我会犯蠢呢?”
“但兴国公总不至于……”
“一个目的性过于强烈的人,往往经不住诱诈,这是人性,兴国公虽为官家的亲长,沈炯明、元务墉之流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与我为敌,无非是想要争求更高更大的权位,今日他们视我为敌,来日可会仍对把我取而代之的兴国公,马首是瞻言听计从?而要铲除兴国公,只有一条唯一的路迳。”
祁诚沉默了。
湘王若败,大卫再无人可与兴国公抗衡,除非是……
江山易主!!!
夕阳正好,两人两骑在丽正门外分道扬镳。
晏迟知道祁诚不是他能笼络的人,他也从没想过与礼诚联手铲除兴国公等等,他只不过在祁诚心中播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到关键时刻,就能好好利用一把。
而早一步回家的芳期,现在已经有如一面“望夫石”。
她真是太好奇了,那个唐哲,不用通过沈炯明网络,实际上早就被她家翁翁给“供出”,肯定是构害东平公的帮凶,甚至于,唐哲根本就是东平公的宿仇,当年唐哲倾慕东平公夫人,效仿司马相如琴挑文君,意图打动已经定亲的意中人违背父母之命,东平公夫人却不为所动,唐哲因此视东平公为情敌,年轻时,就当挑衅过东平公,后羿承钧对东平公心生杀意,唐哲虽非重臣,却也上了奏章弹劾东平公企图谋逆,虽然世人皆知唐哲是在挟私报复……
等等。
芳期突然醒悟了。
唐哲所上的奏章,于东平公而言根本无害!!!
正因为世人皆知他为东平公的情敌和宿仇,他的奏章对东平公来说哪有杀伤力?
而唐哲,这么多年了,也从未因为弹劾东平公受益,直到,沈炯明举荐他为太常寺卿!!!
芳期急于证实她的推断,越发热盼着晏迟解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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