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喧闹过去,终于有人听说湘王、湘王妃今晚竟出现在了灯棚上,便有那官员携着女眷来面贺的,晏王极不耐烦:“让付英去底下应付吧,这元夕节本是与妻儿家人共渡的日子,谁耐烦交际应酬,刚才那小丫头虽喜爱婵儿的枣儿灯,都不好意思直接开口索要,这些官员,还没个孩子有眼力见,无时都不忘奉承占便宜,要脸不要脸了。”
没坐多久,付英却返身上了灯棚,这一回神色凝重:“殿下,听报钱塘门外的灯市似乎发生了意外,一座灯棚忽然被火箭袭击,着了起来……不知是否引发踩踏事故,巡卫使已经下令调京卫前往灯市平息事故了。”
竟突发这样的事故?
芳期在愕然之后,突地又醒悟,看来闵妃就是要趁今晚脱身了。
但让她心中一沉的是,如果晏迟为了推行计划,竟引发灯市的踩踏事故,伤亡的可都是平民百姓!
“我去看看。”晏迟起身,叮嘱芳期:“发生这样的意外,王妃还是带婵儿先回王府妥当。”
心里的疑问也不急于此时便明言,芳期点头道:“你自己也要当心。”
“放心吧。”晏迟还是低声道:“今日元夕,而我执管政事,为防意外事故早已交待了巡卫营在各大灯市驻防,当不会引发民众因为惊惶还生踩踏,只今日这场事故分明是有人故意引发,我前往,就是为了察究纵火凶徒。”
芳期听明白了,这是晏迟对她的安抚,交待事故虽是他的安排,但不会造成无辜百姓的伤亡。
婵儿纵然还未尽兴,不过在听闻发生事故后极其明事理的答应了回家,路上时还在马车里安慰一看就忧心忡忡的芳期:“阿娘不用愁,阿爹武艺高强,必不会受伤的,阿爹还能救人呢。”
芳期拥着自家的小棉袄,咽下一声叹息。
宋国公府,此时歌舞未休,而相比人山人海的御街,这条权贵宅邸占据的丰豫坊在今夜就显得灯火阑珊了,宅门之前,邸院之外,自是不许商贩摆设摊点,因而也没有市民来此坊街逛玩,因无拥闹,这里便也不会有巡卫专门驻防,不过宋国公府附近的一家酒肆楼上,包厢敞开的窗户里,几个壮汉一直盯着那扇挂着花灯的门楼。
“今晚当真会有歹徒夜袭宋国公府?”一个壮汉似有疑惑。
“钱塘门外的灯市已经发生骚乱,正在湘王殿下的预料之中,且祁尚书也下令我等必不能放松警惕,毕竟未平骚乱,京卫营已经调出钱塘门,巡卫营今日也不能顾及众居坊,咱们若再有疏失,就大有可能让那些歹人得逞了。”另一人说。
“那是,据湘王殿下推测,今夜会有歹人刺杀宗亲,现临安府便只有宋国公府和汴王府两家宗亲宅邸,如若这都出了意外,我等也太显无能了。”
又说钱墉门灯市,年年元夕,这里多是平民百姓的欢乐场,因为贵族门第多在内城,元夕夜车道拥堵,出城极不便利,便是有那些素性风流的纨绔子弟在此夜意往城外逛玩,也多是呼朋唤友乘坐画舫在西湖上饮乐,并无逛灯市的兴致。
而今夜被火箭袭击着火的灯棚,实则是商贾出资搭建,与御街两侧的灯棚不同,其上只有伶人艺演,并无主家坐宴,为的也是增添这个灯市的氛围,让并不居住在城内的百姓也能体受元夕的喜闹,因有伶人艺演,灯棚下未免会聚集人群,因此巡卫本就特别留意安防,故而当灯棚起火时,当即便组织了百姓安全撤离,也唯有在上演艺的伶人,其中有个心急,从灯棚上下来时不慎扭伤了脚踝。
晏迟赶到的时候,祁诚以及葛时简均已赶到,而事故现场的势态已经得到了控制。
“殿下怎料到会是此处发生不测?”葛时简问。
晏迟轻哼一声:“刺客们要动手,但无论是宋国公府抑或是汴王府都有府卫,且京卫营立即便能发兵营救,他们要得手谈何容易?故而我才推测,他们多半会趁元夕夜动手,一则元夕夜不少府卫都要休假,顶多留下五十人负责看守,相较更易潜入行刺。
再则,只有城外灯市发生骚乱,京卫营调出,短时之内无法立即回城,他们得手之后没有京卫追击,才便于脱身。”
葛时简颔首,不再多问。
三人就在灯市盘问案情,装模作样指挥京卫往城外搜寻纵火者,不多时,城内便有消息传到——竟然是宋国公府一片风平浪静,并无刺客入潜,反而是汴王府被刺客袭击,当然并未得逞,然而那些刺客被遇宫卫抗击,却毫不恋战,立时撤逃,只有一人因被追击,为弩箭射伤后,逃蹿至一条巷道,待搜寻到那人,那人却已经服毒自尽了。
湘王蹙着眉头:“那咱们就再去看看伏尸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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