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母亲轻轻捂住呜咽的孩子的嘴,说道,“咱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在这间木板小屋里,泽侯贝里母亲将女儿鲜红色的头发往上梳,露出了她翠绿色的前额。
这是个特殊的孩子,入侵者们肯定能从板条的缝隙中认出来,然后饶母女二人一命。
屋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忠于可怖的灭霸的士兵们不断开火,残忍地杀死一个又一个泽侯贝里人。和其他很多人一样,女孩的母亲丝毫没有料到,那个泰坦人居然会把矛头对准这个和平的行星。
在这里,人们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感到彻骨的恐惧。
随着一声巨响,小屋的门被士兵猛地踹倒了。小女孩尖叫着,被士兵从母亲的怀里抢了出来。所有的泽侯贝里人被分成两组,中间隔着一条宽敞的过道。环状飞船在上空盘旋着。一支由昆虫般生物组成的军队把他们推来搡去,强迫两群人分开。
小女孩和母亲分别被划到两边,母亲抽泣着,既是为女儿今后未知的生活而担忧,也是为女儿能活下去而欣喜。
“泽侯贝里人,”乌木喉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他昂首阔步地走在两群人中间的大道上,“选一边吧。一边是末日,另一边是少数人才能知晓的荣誉。”
女儿在两边跑来跑去,寻找着。“我妈妈在哪?”她喊道。即使可能面对死亡,她也保持着勇气。她冲向一个守卫,灵巧地躲开了他,然后朝自己眼中的那个管事的人跑去。那个人戴着头盔,身着指挥官的盔甲。
他的皮肤呈紫色,比她见过的绝大多数猎物的皮肤都要粗糙。
灭霸弯下腰。“怎么了,小家伙?”
女孩紧握双拳,鼓起勇气迎向灭霸的目光。“我妈妈。我妈妈在哪?”
“你叫什么?”灭霸试图压抑住自己被她打动的笑容。
“卡魔拉。”女孩毫不畏惧。
灭霸点了点头,站起身子。“你是个真正的战士,卡魔拉。让我来帮你吧。”
他伸出手,她的手指握在他巨大的食指上。两人离开被分成两群的人群,来到一个露天小屋中。灭霸坐了下来。
灭霸将一个刀柄放在自己的指尖上给卡魔拉看。“瞧。多漂亮,是不是?”卡魔拉耸了耸肩。灭霸按下一个按钮,刀柄的两端各弹出一段刀刃。看到这,卡魔拉不禁睁大了双眼。
“多么完美的平衡啊,万物就应如此,”灭霸教导道,“任何一方都不能偏袒……”他说着,将刀子在手指上晃动,差点让它掉下去,但又重新保持住平衡。
他将它递给自己的新门徒。“来,你试试。”卡魔拉接过刀,这把刀和她的小手比起来显得十分庞大。
在两人身后,乌木喉走完了人群中间的大道,成功将人们分成了规模相同的两组。
“现在,”乌木喉说道,“安详地去见你们的造物主吧。”在其中一群泽侯贝里人周围的士兵们走上前去,枪口吐出火舌。两组人都发出了尖叫。
卡魔拉刚要回头,灭霸便让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中的刀上。他知道卡魔拉的母亲在哪一边,他不想让孩子看到这一景象。
“专心些。”他说着。她将刀柄的中心部位放在指尖上,尝试着控制住刀子。两侧的刀刃都纹丝不动,灭霸笑了。“没错。你做到了。”
就这样,灭霸知道自己有了个新女儿。她将是他所有孩子中最珍贵的一个。
米兰号逐渐接近虚无知地,卡魔拉望着窗外,思绪被彼得·奎尔熟悉的脚步声打断了。
为了袭击灭霸,星爵装备了一些额外的武器。他举起一根挂满手榴弹的皮带,打算开口询问时,她举起一只手。
“我想请你帮个忙。”她说。
“当然,说吧。”奎尔耸了耸肩。卡魔拉叹了口气,似乎全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一样。“无论如何,我们最后都会与灭霸交手。”
这是当然,奎尔心想道。“什么样的忙?”
卡魔拉慢慢朝奎尔走去,谨慎地选择着用词。“万一事情出了岔子……万一灭霸抓到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耳语,她低声啜泣,恐惧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就杀了我。”
奎尔吃了一惊,后退几步。“什么?!”
她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做了个深呼吸说道:“我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万一他发觉了,整个宇宙都会陷入危险。”
“你知道什么?”她的话依然在米兰诺号上回荡,也在奎尔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我告诉你,你也会死。”卡魔拉陈述着事实。
“为什么这么做一定会有人死?”奎尔不服。卡魔拉将一只手放在彼得的脸颊上。“相信我。可能的话……到时候杀了我。”她哽咽着。
彼得看上去并没有把这事当真。“以你母亲的名义,对我发誓。”卡魔拉说着,逼迫他许下必须遵守的诺言。
“好吧。”他埋怨道。奎尔盯着她的双眼,吻了上去。卡魔拉默默地许愿,希望这不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个吻。
虚无知地里似乎空无一人。当米兰号缓缓驶入矿业殖民地时,奎尔感觉此地已经被遗弃了。这里的人都逃跑了,留下了一座空城。
更糟的是,现实宝石最后一位已知的保管人——收藏者——似乎也离开了。
护卫队成员们蹑手蹑脚地穿过被洗劫一空的博物馆,这里曾陈列着历代的珍奇异宝。他们突然停下了脚步。
灭霸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正在命令收藏者坦利亚·蒂万交出宝石。
德拉克斯一意孤行地要为妻儿报仇,他打算一个人冲上去和灭霸交手,一行人的计划险些因此全盘失败。
但螳螂女及时将手搭在他身上,她一声“睡吧”,大块头立刻像石头一样倒在了地上。灭霸一把将收藏者扔进一个陈列柜,显然打算放弃搜索。
机会来了,奎尔试图重新部署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