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龙昆嗤笑一声,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洪先生,你只怕是对‘好手’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洪先生含笑不语,又捧起咖啡嘬了一口。
龙昆道:“你借给我那帮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出去吓唬吓唬小娃娃还行,要是碰上狠人,一个个都得掉链子。”
“哦?你是说……那高中生是个‘狠人’?”洪先生笑问。
“练‘古武’的,哪个不是狠人?”龙昆反问一句,说道,“你还记得从前‘组织’里那个‘秦央’吧?”
“记得。”洪先生道,“听说已经死了。”
龙昆冷哼一声,道:“那小子当年虐的我忒惨了,仗着几本残缺的‘古武’功法,打爆了所有同级的新武强者,要是他活到今天,恐怕‘龙头’已经将位置传给了他。”
“嗯,这个我同意。”洪先生点了点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被你带回来的那个高中生,会成为下一个‘秦央’?”
“不一定,只是有这个可能,”龙昆道:“‘龙头’近年来一直在找寻适合的传人,这小子有股狠劲儿,古武功夫也不弱,缺的只是历练和经验,所以我把他带来你这,如果他能活着走出‘黑木镇’,就算通过第一关了。”
洪先生将咖啡杯放回托盘,看着龙昆,笑道:“云家少主让你把这小子丢到荒郊野外关起来,你却把他带到我这来,就不怕我一个心软,把他给放了?”
龙昆笑道:“谁都知道‘玄河帮’洪不二心如铁石,杀人如麻,如果这小子真有本事让你放了他,也算他的造化。”
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论怎么说,我目前还在为云家效力,云家交代的事,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云青岩不想让这小子参加高考,我看……至少也得关他个十天半月,只要不弄死,随你怎么折腾。”
“我只负责替你看押他,死不死,得看他自己。”洪先生阴沉笑道。
“你看着办吧,”龙昆耸耸肩,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淡淡道:“人我带到了,这小子身份上的‘特殊性’你也知道,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如何不得罪云家,又能顺利避开官方和‘宁家’的查探,你比我更清楚。”
说完,从裤兜里掏出银盒,又拔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自顾自的下楼去了。
少顷,洪先生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越野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双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
黑暗弥漫。
寂静无声。
一间十余平方米的暗室中,幽幽的响起一阵虚弱的低吟:“我……这是在哪?”
陈元勉力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靠墙摆放的铁质弹簧床上,手脚上戴着镣铐,身上还盖着一条白中泛黄、微微发臭的薄棉被。
额头上仍旧缠着绷带,但血已经止住,不再往下流。
后颈处还是一阵酸麻,头有点懵懵的。
浑身上下的骨骼仿佛散架一般,虽然都能活动,但使不出太大力气。
陈元直起身来,神色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暗室内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自己躺卧的弹簧床之外,只有一张简易折叠桌,两把小小的方形塑料凳,和一堆杂七杂八、看不出有什么用处的机械工具。
“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用两根手指轻轻揉着眉心部位,一边回想自己被绑到这里之前的遭遇。
“公园晨练,而后被车跟踪,在小路上遭到伏击,被刀疤壮汉打晕……”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绑架。
面色逐渐阴冷下来,“云青岩……你为了压制我,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事实上,以陈元的判断力,就算刀疤壮汉不说出“文武状元”四个字,他也能轻易猜到绑匪的来历,以及对方绑架自己的目的。
他出身贫民区,家境贫寒,绑匪绑架他,不可能是为了求财。
此外,自己在学校向来低调,从不与人结仇,算起来,真正跟自己有矛盾的,也只有云青岩和苟辰二人了。
对方既然能派出三辆灵能轿车、十余名黑衣壮汉和一名F级强者对自己围追堵截,自然不可能是寒门出身的苟辰能办到的。
那么想来想去,具备动机,且有能力动用手段将自己绑到这里的,除了云青岩还能有谁?
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陈元也能猜个大概,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云青岩,你处心积虑,无非是怕我在高考时胜过你,连宁夕学姐的警告都不放在眼里,够种。”
“放心,我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到时候……我必定将你干下的丑事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元面色阴沉,眸中闪过一道决绝之色。
忽然,暗室的钢铁大门上发出一阵“钉钉铛铛”的响动,侧耳倾听,似乎是铁链撞击铁门的声音。
少顷,“钉铛”声戛然而止。
只听“噶”的一声响动,铁门轰然打开,从门外走进一个身高两米、长相丑陋的独眼汉子来。
一双硕大的手中端着一个铁盘子,盘子上乘着一些食物。
“砰”的一声关上铁门,走进暗室,从脏兮兮的衣袋里摸出一个模样精巧的物件,轻轻一按,昏黄的灯光立刻铺满整间暗室。
陈元这才看见独眼汉子的相貌,心中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