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似乎没有听到陈元说话。
径直略过他,向着福伯二人缓步走去。
苏瑾儿见二人走近,俏脸更加苍白。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低垂着头,嗫嚅道:“爷爷……爸……我……”
青衣老者冷冷看了她一眼。
转向身后的中年男子,声音低沉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垂首道:“是我管教不严,该罚。”
青衣老者见他忙于揽下罪责,冷笑一声,道:“你舍不得我罚她?”
“不不……”中年男子连忙解释道,“这件事瑾儿也有过错,只不过……”
青衣老者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只不过什么?”
“没……没什么,”中年男子应了一句,知趣的闭上嘴。
青衣老者没再搭理他,转向苏瑾儿,一字一句道:“从今天开始,关禁闭十五日,再敢出来闹事,我打断你的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冷漠,不带丝毫感情。
苏瑾儿听在耳朵里,却如逢大赦,暗暗松了口气,低声道:“瑾儿知道了。”
青衣老者转过身,指了指地上的韩飞飞等人,面无表情道:“这五个人,废去修为,逐出‘山海阁’。”
看向福伯,淡淡道:“沉浮,你亲自动手。”
“‘龙头’,这……”福伯面露犹豫之色。
“影”组织这一批传承人共有百人之多,韩飞飞一伙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不失为练古武的好苗子,稍加培养,必能成为“组织”内的得力干将,说废就废了,未免太过可惜。
“龙头”眼神一扫,已猜出福伯心中所想,缓声道:“怎么,有问题?”
福伯微微一愣,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出言劝阻。
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式样古朴的灵能手机,按动号码,对着那头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腾腾”一阵响动。
十几名黑衣壮汉闻讯赶来,将陷入昏厥的韩飞飞和几名跟班拖走。
“龙头……龙头饶命啊,我们知错了……”
“请您高抬贵手,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帮跟班被黑衣壮汉一路拖行,一边大声求饶。
“龙头”看也不看他们,上下打量了陈元一眼,缓缓道:“你随我来。”
说着,转过身子,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中年男子和福伯相视一眼,立刻快步跟上。
苏瑾儿则站在原地,满脸怨毒的望着陈元,眼眸中仿佛随时都能射出箭来。
陈元没工夫搭理她,调头跟上三人步伐。
一行四人缓步前行,来到一扇雕镂着龙纹图腾的红木大门前。
“龙头”将拐杖抬起,在地上顿了三下,大门“噶”的一声,向内缓缓打开。
陈元跟随三人走进大门,抬眼打量屋内的装饰。
与他想象的不同,这间屋子的陈设不但与“奢华”二字毫不沾边,反而显得有些“寒酸”。
屋子不大,约莫四五十平方,南面放着一个木质书架,上面摆着一排排陈列整齐的线装古籍,书架旁摆着一排长势甚好的绿植,有几盆已开了花,芬芳馥郁,煞是好看。
北面放着一张一米多高的桌案,桌上摆着一个紫砂壶、四五个茶杯,壶嘴里飘着阵阵白雾。
桌案四周是四张三足圆凳,凳子上铺着一层淡黄色的软皮。
东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方矮几,上面摆着一个大木盆,盆中趴着一只长着黑色麟甲的怪鱼,头生犄角,满口獠牙,模样极为丑陋。
四人来到桌案旁。
“龙头”走到北边,缓缓坐下,对陈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元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在“龙头”对面坐下。
福伯缓步上前,从“龙头”手中接过拐杖,走到指定位置放好。
又取过陈元手中的风魔棍和背包,放到一旁的几案上,拈起桌上的紫砂壶,给“龙头”和陈元各倒了一杯,这才恭恭敬敬的站到“龙头”身后。
而那名中年男子,早就侍立在侧,神情惶恐,不敢多说一句话。
“龙头”端起茶杯,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兀自呷了一口,脸上登时浮现出陶醉的神情,看了看陈元,笑道:“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