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妙玉仍然是初上青楼,加上她的心性,显得极其不自在。
一旁陪侍的酒女,娇滴滴,假嗔嗔:“我说公子爷,你都不让我近身,岂不白白花了银子不说,不也是辜负我一片痴情吗?”
妙玉把头一撇,压低声音说道:“你有痴有情吗?”
景泽秋刚忙圆场:“我的这位兄弟,花钱如流水,更是极富才情,他今天啊,只为你们的压场头牌而来,切不可惹怒了他。”
逢场作戏,自然是将就客人心情。美女见妙玉神采风流,貌若潘安,不得亲近半分,心中觉得可惜,但还是温柔相待。
有妙玉在跟前,景泽秋也不好太放肆,束手束脚,显得故扮老成。
青楼女子只为钱,虽见得服侍的两人样貌极好,可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金银而已。
两人都对酒女彬彬有礼,两酒女少不得暗暗高兴,想自己遇到了难得的‘好人’。她们也知道,这好人是坏人中的好人,真正的好人,又如何会到青楼狎妓。
遍观神州,早已没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能遇到坏人中的好人,也是极其难得的事情。况且,狎妓之辈,虽然多纨绔子弟、有权有势的人;也有名垂千古的风流才子。
见妙玉和景泽秋如此境况,两个酒女少不得把他们当成风流才子,尽心尽力陪侍,甚而期望能为其赎身,流传一段佳话。
吉时已到,也是花楼掌柜见客人消费得差不多了,个个酒酣耳热,正是易冲动大把花金银之时。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犹存的老鸨站上大塘高台,热闹非凡的青楼里,立刻鸦雀无声。
只听老鸨放声说道:“各位光临的大爷,今夜重头戏马上开始。有意我们绝色佳人的爷们儿们,请把黄金和和诗让姑娘们交上来,我可有言在先,咱们这里老客户都是知道的,十两黄金,如我们美人看不中你的诗,见不着面,只退八两。诗能让美人欢心,能见着一面,却慨不退还。只一人能与佳人共良宵,各凭才情。”
老鸨子喊完,整个楼里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心疼十两黄金,或者不够身价的,自然高叫:“这不是明着抢吗?”
有人起哄:“倒不如叫出来大家看着人,价高者得,岂不更好?”
另有人高声回应:“那还不打起来,未必有这样挣的黄金多啊!”
有人高呼:“既然做了婊子,何必还附庸风雅,岂不是设套圈钱吗?”
喧嚣鼎沸之间,有实力又有心的人,早已让身边酒女拿了诗和黄金交上去。
景泽秋自然是以妙玉那首诗,而妙玉只好另写一首很平常的,并黄金一起交上去。
片刻功夫,老鸨子宣布入选名单,都不叫名字,只叫酒女的名字,自然就是酒女陪侍的男人入选。
这头牌佳人,正是邢岫烟,她一见那熟悉的诗,禁不住泪如雨下。
邢岫烟是既担心,又疑惑,还欣喜。
担心故人因此被抓,她自己知道,朝廷是得知了什么消息,要用自己引出朝廷要捕拿的人来。
疑惑这诗只有自己和妙玉知道,而妙玉是女人,如何能到青楼里来,可如果不是她,又能是和人。
欣喜自己落难至此,如真能与故人暖帐长宵,说说心中的苦难,也是黑暗悲惨无尽世界里的一点星光,总能让其带出一些话去。
满意的诗,只景泽秋的一首,可是老鸨子早有交代,为了多挣黄金,必须选出十八个登楼。
老鸨子唱出名单来,妙玉和景泽秋都入选了,让其同等青楼后面靠临湖的贵宾楼。
进得楼去,只见偌大的厅堂里,灯火通明,装修陈设格外雅致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