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飘飘浮浮,这身影模模糊糊。
这一掌却威力巨大,史湘云想弹开,但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力量压住了,无法动身。
智散方丈眼看史湘云,要被幽谷落花掌打成一滩肉泥,慌忙掷出禅杖,意图分散那一掌的能量。
妙玉已经抽身过来救史湘云,但她还没冲到史湘云身边,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得她无法前进,更被震得后翻出去。
在智散方丈掷出的禅杖后面,飞出一个人影,脚尖把飞出的禅杖往前一送:“贫僧等你出手许久啦!”
栖灵塔飞下那个人影,又对禅杖打出一掌:“道衍,你这朝廷的走狗,早晚要让你不得好死。”
“那就今晚见个高低。”禅杖后的人滚身抓住禅杖,翻身跃过幽谷落花掌的杀力,从侧面横扫过去。
栖灵塌飞下的人影早已收掌翻身,一手抓起蓝春,箭一般射出去,从柳湘莲身边划过,柳湘莲也随他二人消失不见。
留下模模糊糊的声音飘飞在飞雪里:“道衍,后会有期。”
史湘云被幽谷落花掌震得口吐鲜血,摇摇晃晃倒下去。
妙玉刚要上前去扶史湘云,手我禅杖那人影丢下禅杖,一手接住快要倒下的史湘云,对着后背就是两掌,史湘云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智散方丈跃过去,一把拉住妙玉:“别去,国师在救她,给她化解开被幽谷落花掌震伤的筋脉逆气。”
道衍把史湘云推给妙玉:“善哉,善哉,感谢二位出手相助……”
不等道衍说完,妙玉拉着史湘云的手,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夜之中。
智散方丈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双手合十:“此善举,必有善报,善哉,善哉。”随后对道衍说:“那人真是无岸真人吗?”
“应该是,蓝春敢四处散播反叛言论,也只仗着无岸真人弟子而已。唉,今晚终究是白忙一场,不想还是被他逃了。好在蓝春伤得也不清,也算对万岁爷有点交代。”
智散问:“与另一个是谁?”
道衍望着迷迷茫茫的远方:“就是夜入皇宫那贼,我和他在皇宫里交过手,剑法玄妙啊,却看不出他的身份和剑法的来由。像是从前太祖身边的铁冠道人,可又很不像。”
说着,道衍随之回头看看智散方丈:“可认出了吧,想不到枯寂僧尼竟然有传人,更想不到她的传人能出手助佛门。我倒是低估了这个世界啊!”
智散面色沉郁,还想说什么,被道衍抬手制止道:“我知道,唉,为了这两个乱贼,不得已而为之。所有往生的人,必禀明圣上,重金抚恤。”
道衍自顾消失在雪夜之中,只留下智散方丈孤身飞雪里,双手合十,如凝固了一般,任冰寒的风雪呼啦啦肆虐着。
十多天后,景泽秋手下负责探路的人,把大明寺一战的情况探听清楚,才到太湖边向景泽秋一一汇报。
林黛玉听后,心中震惊之余,再也无心回那大明寺旁的府邸。
景泽秋趁机辞别林黛玉等人,往金陵去与妙玉和史湘云会合。
那天午后,在院外不远处的太湖渡口,林黛玉、紫鹃、云含章三人送景泽秋登船往金陵去。
三人看着景泽秋的船离开,回转身往回走时,云含章拦在林黛玉和紫鹃前面,指着不远处湖堤柳树下:“少奶奶请看,就是那个人,自祭祖那天起,这个人就出现了。”
远望去,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见他头戴箬笠,身披一袭灰色毛皮袍子,独自站在凄冷的寒风里。
林黛玉假装不经意往那边逛去。
那人也不逃,只慢慢沿着湖堤往北走。
林黛玉三人见那人不逃,似乎要引三人去一个地方,只好跟了过去。
寒风瑟瑟,沿湖堤向北走,今大半个时辰,那人才突然走下湖堤,钻进一片火红艳丽的梅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