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沐剑声的话,显然是知道他们底细的,可是自家却丝毫不知对方跟脚,这种被动情况下,桑结自然不敢轻忽。尽管对方嘲笑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众喇嘛都十分气愤,桑结却城府较深,按捺住心中的些许怒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看来这位小兄弟的眼力很不错啊,竟然知道小僧的薄名,荣幸之至,但不知阁下何许人也,可否告知?”沐剑声却呵呵一笑:“些许薄名,不值一提,倒是大喇嘛你声誉卓著,在下平素也是心怀景仰啊,不过今日一见,嘿嘿,方知见面不如闻名啊——”
桑结听了这话一愣,随即合十道:“看来小兄弟似乎对我等颇有些偏见啊,或者我等曾有得罪?否则你我素昧平生,今日不过初次见面,何必就这般的加以嘲讽,多次恶语相向?”沐剑声随即一指身后的那些商旅,回答说道:“这些人也不过与阁下等人初次见面,你等就恶语相向,予以冒犯,这又是何道理?难道说佛祖只允许你们欺负别人,而别人却不能欺负你们?呵呵。”
桑结听了顿时有些语塞,不过今日这事情,总是自家手下不对在先,对方占理,自己该如何应对?他游目四顾,发现四周的人多是气愤的看着自己一行人等,接着又想起此处已经不再是高原之上了,自家此行身负要务,已经身处异地,还是多加小心一点,以免横生枝节,于是立刻熄灭了动手的心思,双掌恭敬合十道:“罪过,罪过!由于我等赶时间心里着急,冒犯了诸位,是我等无礼在先,小僧在此代表我的师兄弟和弟子们,向各位赔罪,恳请各位施主能予以谅解。”言罢朝三面依次各鞠一躬。
周围众人忽然见桑结忽然低头认错,心里舒服下也就予以谅解,不再对他们恶语相向,有人开口连说没事,码头的气氛立刻缓解了下来。沐剑声一看他的言语行动,很有些佩服起这位喇嘛,能屈能伸的,难怪他能够成为对方一群的领头之人,看来还是有一定胸襟气度的,而且脸皮也足够厚啊,深得厚黑精髓,这也让沐剑声在心里开始重视此人了,以后势必还会遇见此人,倒需要谨慎应对。
如果对方一昧的想诉诸武力,那只能证明他是粗鄙之辈,可能反而不值一提,现在对方既然这样作派,自家也要表现一下高姿态才是。心里拿定主意后,沐剑声也出声道:“好,好啊,大喇嘛如此胸襟,不愧是有道高僧,看来晋位活佛也是指日可待,小子十分佩服,如此就请各位先行登船,大家看呢?”四周之人哪会有什么意见,接着对方也连忙谦让,最终两派人马达成和解,相约同时登船。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围观众人都松了口气,王府众人也放松了戒备,柳敏更是有些顿悟,看来还是师叔牛气啊,不过嘴皮子一动,一番话语就解决了矛盾,看来这位师叔除了武功厉害,这嘴巴同样厉害啊,与他这种举重若轻的手段相比,自己刚才的行动似乎立刻落了下乘,以后还需要好好学学才是。
不一会两艘海船到达,码头上的一百多名旅客都先后上船。这是由平南王府所经营的运输营生,负责从广州到杭州的线路,每人要缴纳五两银子的船费,如果单看这数目,似乎不怎么贵,可是要知道这一路起码要有四五天的行程,路上的吃喝拉撒可都在船上,这些可都不是免费的,正常情况,没个一二十两银子,还真不敢上船。因此往返一趟下来,这船只少说也能整个几百两银子,即便上缴一部分费用,可是剩余依旧不少,由此可见海运之利。
船只启航,很快出了河口进入海洋。在这番旅途之中,九难因为自恃身份,基本待在舱房里很少出来,而沐剑声等人多在船舷观看风景,一旁的阿珂阿琪几女也是有说有笑的,看着几个年轻女子旁若无人、咋咋呼呼的表现,沐剑声也只能是摸摸鼻子,不作评价,其余之人也知道沐剑声一行人多势众,倒也没人敢上来骚扰。至于那桑结一行,由于很少出海,大多数人都晕船晕的一塌糊涂,吐了不少回,正有气无力的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哪有心思干别的事情。
船只很快出了广东地界,看看到了福建地盘,不久就遇见了台湾郑家的巡逻船只,乃是三只不大的小船,挂着日月战旗,上面各装备有几门火炮,显得火力十足。
虽然突遇敌方战舰,不过眼下还算是和平时期,各家势力已经休战,因此商路还比较通畅,毕竟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利’字而来,和和气气才是生财之道嘛。两艘船只缴纳了过路费用,总共一百两的银子,就得到了一张凭条,如果后面再遇见了郑家的巡逻船,出示这凭条就可通行,看来大家也都知道遵守着这一行的规则,这样大家才会都有钱赚嘛,沐剑声已经数次从这里经过,早就明白了这些规矩。
船只很快通过了海峡,五天后的月底,顺利抵达杭州码头,众人先后下船。沐剑声等人在杭州停留了两天,稍稍调整了一下,就前往湖州的太湖基地,与留守的张清山吴立身陈仲等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