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将军(玛本容易被误会,所以改成常用词),下官听闻,唐皇可是派了一员名将入剑南道坐镇。就是那位担当过唐国兵部尚书的名将李绩,听说他可是十分了得。”尚多结白了一眼那位开口的诏主,轻蔑一笑言道。“你以为本官不知吗?他李绩就算是名将又如何?”“他被唐皇拜为剑南道巡抚使,可是他却并未率领兵马入蜀。就凭着剑南道这十府之兵,会是我吐蕃的对手吗?”“他也太小看我吐蕃了。”说到了这,尚多结忍不住狠狠地磨了磨牙。自己这位追随宰相尚囊,在高原之上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吐蕃悍将。之所以会委屈自己,赶过来担任一个小小的城主,正是为了配合宰相尚囊的大计。自己来到了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这帮子诏人,实在是废材到令尚多结极为不耐。可是偏偏又受了宰相尚囊的严叮密嘱,只能耐下性子跟这帮乌合之众交道。不过,就在前日,尚多结终于收到了消息,宰相尚囊已然率大军侵入唐境。收到了这个振奋的消息,结果没高兴一会,就听到了洱海这边传递过去的坏消息,听得他心中大恶。自然要过来狠狠地敲打一番这帮子混帐玩意,另外嘛……他还要负担着牵制剑南道唐军的任务。这也是他之所以会被派到剑川担当城主的原因所在。狠狠地敲打了他们一番,又将大吐蕃已然开始对剑南道动手的消息放出来之后。这帮子原本想要两头讨好的洱海诸诏首领们,都纷纷打起了小算盘。不过,他们可不傻,大家都哪怕是捏在一块,不管是吐蕃,还是唐国,都只需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全部捏死。“本官要你们在五日内,齐备兵马,南下讨伐蒙舍诏,为蒙巂诏报仇雪恨。”“???”一干洱海诏主心中的小算盘瞬间就碎了一地,全都一脸懵逼地看向尚多结。#####尚多结看到他们那副鬼样子,不禁又心头作恼,闷哼了一声。“怎么,是不是还想要让本官重复一遍?”木德雅眼珠子转了几圈,朝着尚多结谦卑的一礼。“尚将军,我等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五日的时间,我们根本凑不齐兵马,还请将军多多宽限一些时日。”“不如,给我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也好……”尚多结眯起的两眼里,寒芒闪烁不定,声音让在场的几位诏主不寒而栗。“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若是你们还不出兵,呵呵……那养着你们,又能有什么用?”一干洱海土皇帝,齐刷刷地朝着这位吐蕃大佬恭敬地一礼,齐声应是。几乎在同一时刻,呆在刺史府旁边的宅院中的张乐进求在院中反复地绕着圈子,长吁短叹。他现在,可不敢回蒙舍诏去,因为他知道,去了泸州,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细奴逻必定会知晓自己的目的。这个时候,自己回到蒙舍诏,那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万一那细奴逻暴怒之下,将自己宰了咋办?张乐进求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怕死,只是觉得自己闺女还小,儿子也还小。他这个当爹的只有好好的,坚强的活着,蒙舍诏才能够继续存在。不然,等到泸州来了人,自己却已经嗝屁,那自己这趟岂不就是白跑了?所以,张乐进求赶回到姚州之后,就一直留在了姚州城内,甚至连城门都不出去。而细奴逻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回到蒙舍诏主持大局。结果张乐进求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子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你能咋的?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心腹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看到张乐进求一脸愁云,忍不住问道。“诏主,诏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真不回去主持大局?”“回去做什么?”张乐进求没好气地喝道。“他细奴逻以为我不知道?他跟那蒙巂诏在这个时候发生冲突,是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看到没有办法把我诳回诏内,只能出此下策,想要借冲突,逼我回去主持大局。呵呵……”张乐进求冷冷一笑,吐了句槽。“他也太小看我了。”“……”几位心腹都默默地微微颔首以示附合,实则心里边直呵呵。的确,细奴逻太小看诏主你当缩头乌龟的本领,就算是我等也都恨不得五体投地以示拜服。“不过,老夫也是不忍我蒙舍诏勇士受到太多的折损。亲自去寻了宁刺史,让他阻止了另外四诏南下。也算是为诏内做了件大事。”就在张乐进求一边为自己的胆小辩解,顺便自吹自擂的当口。一位刺史府的吏员快步赶了过来,朝着笑眯眯迎上前来的张乐进求一礼,递过去了一封书信。这是一封来自泸州的书信,张乐进求接过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仔细看了半天。先是脸色大变,不过很快,之前失色的脸又开始兴奋得通红,放声大笑起来。“妙,妙啊……”“诏主,莫非是剑南道巡抚使已经率军南下了?”“错,剑南道巡抚使另有要务,来的是泸州大都督府程长史。”“程长史他亲率数千獠军正向姚州赶来,最多再有数日光景,便可进抵姚州。”“居然是程长史率军而来,这也不错啊。”“是啊是啊,程仙……嗯,程长史亲来,他细奴逻难道还敢反抗不成?”“不过诏主,你确定信上写着程长史他亲率数千獠军前来?”张乐进求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怎么了?”“诏主,咱们蒙舍诏的情况你肯定清楚,想要解决,程长史就算是只领数百精兵,也就可以解决。”“他却率领那么多的兵马前来,这是想做什么?”原本气氛还十分欢快的院子里边瞬间变得一变沉寂,张乐进求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赶紧仔细地又重新看了一遍那封书信,这才松了口气。“程长史之所以率领数千獠军前来,乃是奉了剑南道巡抚使之命,巡抚姚州。”“真的会这么简单吗?”那位年长的诏首,犹如被害妄想症患者一般的暗暗嘀咕道。“……”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