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那谷口的关墙处,时不时,还是能够听到了谷内传来的天雷轰鸣之声。而且那声音似乎一会在北一会在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这就更加的让一干没有见识过天雷的吐蕃土老冒越发地心痒难耐。而唐多这位象雄叛臣更是期待,毕竟他现如今仍旧信奉着苯教,自打二十年前,最后一位法王过世之后。苯教就再没出过法王级别的大能,并且唐多活了几十年,还没见哪一位苯教大能耍过天雷。只不过,就在他们即将要穿行过那关墙之际,那位苍央蚌迪则与那些格氏部落的大小头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温布万户虽然心里边很不乐意,但是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只能表示他们对于苯教即将新出现的法王的恭敬与礼遇,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温布万户不耐烦地勒转了马头,厉声喝道。“既然你们想要留下,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吐蕃的勇士们,跟着我。”随着温布万户的呼喊,身后边那几位吐蕃悍将都整齐划一的齐声应诺,追随着他策马前行。而唐多看到了这一幕,作为一位长辈,他还是忍不住又催促了句。“我说贤侄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么做,可是会得罪这位温布将军的……”苍央蚌迪看着他们没入黑暗的背影,看着这位好歹还知道关怀自己的长辈诚恳地答道。“他们不是苯教信众,但我是。”“……唉,罢了,那我就不劝你了。”唐多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勒转了马头,朝着温布那一行吐蕃人追去。#####早就已经被那关墙附近的动静惊动了的邓称心等人,此刻已然暗戳戳地缩在了一块石巨后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关墙的方向,同样也看到了那边约约绰绰的人影。程发探出了半个脑袋打量着,这个距离,不需要千里镜都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篝火堆旁边有人正在上马。“啧啧啧,真没想到,果然又让三公子料中了,这帮子格氏部落的蠢货还真是不怕死。”“天色太黑了,看不太清楚,怎么办?”邓称心倒没有程发那么乐观,而是努力地瞪着眼睛珠子。奈何天色已经完全的陷入了黑暗,现在只能借助关墙下方的火堆,还有那天际的明月,以及那开始前行的蹄声来估算着那些来者的距离。“最终也就七八个骑士,不会再多了。”一直趴在地面上倾听的程达给出了一个精确的答案。“现在动手把他们给吓回去?”程发的手已经伸向了摆放在那里的一排拉线。邓称心却第一时间抬手拦住,亮晶晶的目光里边透着一股子狠辣。“先等等,他们既然敢违背那位加措上师的警告,那就不如让他们吃点苦头。”“甭管来的是谁,反正肯定都不是咱们的人。”“也是。”另外几人都深以为然地小声附和道,很快,就商议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邓称心与程发与程达三人各负责一个地雷,先是中间开花,然后程发负责靠近关墙的,而程达负责靠近巨石的。如此一来,这七八名骑士,哪怕他们全都顶盔贯甲,胯下是大宛名马,也一样没有活路。随着那蹄声敲击在那地面上的声音渐行渐行,程达闭上双眼,继续静听着那蹄声,一只手里边牵着一根拉绳。等到他估摸着差不多的当口,低喝一声动手。邓称心毫不犹豫地拉动了拉发地雷的拉绳……温布万户策马缓行,而身边一位足智多谋的千户副将抚着山羊胡须,满脸忧心忡忡地道。“那帮子象雄人,居然还对那些苯教教徒如此崇拜礼敬,若真是又多了一位能施雷法的法王。倒是对于赞普引入天竺佛法,驱逐苯教之策,怕是不利啊……”温布万户亦是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声言道。“我何尝不知,这就是为什么我非要过来的原因,就是想要看清真伪,是否真的是那位加措上师引来的天雷。”“哪怕加措上师乃是我吐蕃氏族出身,可是这苯教却是象雄国教。”“加措上师对于赞普引佛教,而驱逐苯教教徒之中,甚为不满,这事,满朝文武之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是知晓的。”“这也是为何加措上师不愿意留在逻些城,而非要四处游走,为的就是想要稳定信众。”“而赞普因他乃是我吐蕃大族出身,这才对甚颇为优容,可倘若番他修为再有精进,成为法王的话……”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了身后不远处冒出了一团强光,然后就感觉自己连人带马,似乎被狠狠地推了一把。随即就感觉仿佛被千斤力道的耳光狠狠地拍击在自己的双耳上,瞬间,强烈到令人足以晕厥的刺疼。扎得温布万户痛苦无比的张开了大嘴整个人无力地倒伏向前,而在他身后三个马身的地方,那团巨大的光焰这才缓缓消散。只不过在消散之前,一匹断掉了两条前肢的战马,整个被抛飞起来,斜飞近丈,然后狠狠地砸落在那满是碎石的道路之上。至于马背上的骑者,早就已经不成人形……借着这团光亮的照耀,紧眯着两眼的邓称心已然看清楚了那些骑者所处的位置。当既立断地低吼道。“程达!”听到了这声低吼,程达毫不犹豫地拉动了手中的拉绳。而此刻,两耳刺疼,有液体流出的温布正死死抱着马颈,被带着前行。然后就感觉到了身下仿佛有如有火山喷发一般,温布那昏昏沉沉的意识,瞬间定格……之前因为好心而跟苍央蚌迪在那里对答,而导致落后于后方的唐多正在疾驰,想要赶上前方的队伍。可是随着前方十余丈外那巨大的火光,还有那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直接就吓得他身下的座骑人立而起。直接就将生生被吓傻了的唐多给掀于马下,重重地砸落在那满是石子的地面之上……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