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却柔和平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大恶人的语气，反而类似平常交流，或者说有气无力。
秦战不语，依旧在走，就像是参观马戏团里的大马猴。
巫雷混混沌沌，仿佛不想理睬，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道：“我有那么好看？”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睁眼，黑白相间的头发还遮住了一只眼睛，但却仿佛浑身都是眼睛，否则怎会知道秦战是在打量他。
“不好看。”
秦战不假辞色，终于止住了脚步。
“那你还看。”
巫雷努了努眼皮，就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老人。
“我在看当年被誉为巫族第一刺客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秦战坦言道。
巫雷忽然笑了，扯着嘴角道：“你很强，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应该到大宗师巅峰境界了吧？”
秦战也笑了。
这时，巫雷又道：“放在当年，我能一招秒杀你，现在若是没有这个牢锁，可能半招。”
“我看未必。”
秦战撇撇嘴道：“倒是我现在感觉半招就能秒杀你。”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巫雷缓缓道。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秦战不以为然道：“不气盛，你当年也不会敢一人就闯入龙城，不气盛，你也不会一人扼杀我大夏数名大宗师，不气盛，你也不会成为我大夏的俘虏。”
轰！
突然，毫无征兆，秦战这话似是刺激到了他，整个牢笼都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好似惊雷。
八根手臂粗的铁链剧烈颤动，就连牢房也在震鸣，犹如地动山摇，火山喷发。
巫雷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双眼睛满是红血丝，却依旧遮挡不住双瞳中的凌厉锋芒！
“王座！王座！”
门外响起了吴畏等人叫喊，以及钥匙抖动要打开铁牢的声音。
“我没事。”
秦战轻飘飘说了一句，手掌一挥，牢笼瞬间安稳下来，仿佛被压制。
门外的众人都感到奇异，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好退避。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巫雷眯了眯眼睛，似是因为常年在暗处的原因，一时间没能看清秦战的面容。
秦战就站在铁牢斜侧壁唯一的一个小孔下，那是一个拇指粗的小洞，唯一能够进入空气的地方，有阳光射入，正好挥洒在秦战的脸上，将他的脸庞衬得刺眼。
而铁牢之所以这样设置，正是处于巫雷可能会引雷术的忧虑，不敢在牢顶开洞。
事实上，这牢房上方是层层混凝土。
陡然，当巫雷看清楚秦战的面容，双瞳惊缩，就像是看到了恐怖的怪物。
“怎么，你认识我？”秦战不解道。
他本来就是像逗逗对方，但见这副神态，不禁心生狐疑。
“你叫什么名字？！”
巫雷语气忽然变得寒冷异常，宛若北境那万年冰川。
“你可以叫我……北王。”秦战淡淡道。
轰！！
比方才还要猛烈数倍的震荡再次传出，枷锁甚至都紧绷笔直似要崩断。
“你就是那个屠杀我巫族数十万勇士的大夏人！？”
巫雷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喉结滚动，双瞳持续颤栗，像是得了疯病一样，死死盯着秦战的五官，逐一审视，脸色别提有多复杂。
“难道你不是大夏人？”
秦战嗤之以鼻，泱泱大夏九州，北境亦属于大夏疆土。
“哈哈哈！”
忽然，巫雷放声大笑，声如洪钟，久久无法平静。
秦战眉头直皱，不明所以。
这老家伙怕是被关了二十多年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