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1934年。
空气变了,风景变了。
而我仍未适应这个带着问号的世界。
早已并非初次地尝试着对于那日情境的复现……
由此……又究竟从中得到了些什么?
——唯有宛如迷失于这雨境的徒然。
“咳咳……”
伴随着咽喉不时传来的烧痛,我在恍惚、昏沉与困顿中醒来。
何曾料想……
少女的身体分明是如此地纤细、柔弱,而今却沉重到有如注铅一般的地步。
想来是此前那场冒雨的出行,招致了这般可称惨烈的结果。
扶着方才沉睡之时所倚靠的那张矮木桌,勉强支撑着身体于室内的榻榻米上站起。
这间虽不狭小但亦称不上是宽敞的和室之中的光景,就此便在我的眼中一览无遗。
——除却遍及脚下的榻榻米外,此间唯有一张坐垫、一个书橱,以及身前那张折叠式的矮木桌。
完全不似寻常少女的闺房一般的素朴……
没错——
这里……就是“缪小姐”的房间。
与其称之为一种不假他物的素雅,这房间更似只是单纯的空荡无物。
从这之中几乎无法窥见,房间主人的偏好及欲求。
除却昏黄的顶灯照射而下的光线,障子窗外依稀透入的、薄暗的天色,已无法判断时下乃是夜晚或薄暮。
雷霆的威光须臾之间游掠而过,其之声势便动摇大地、撕裂天穹。
尔后……我徐徐地向着障子窗处挪步。
眼前那扇映照着舞动的树影的糊纸木制窗门一经推开,八方的风雨便夹杂着空气中漫溢的草木芬芳席卷而来。
抬首可见,浅草寺中僧侣们的居所——伝法院的庭院之内为风暴所摇曳的树海。
岸畔的鸭群沐雨望天。
塘中的池鲤竞跃而出。
竹筒盈满击打着水钵。
石质的灯盏岿然不动。
眼望着这动寂生灭、一饮一啄之间流洩而出的丝缕禅意……
不可思议地,竟是有些抚平了心间愈渐上涌的些许焦躁。
于是乎……我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想要给“缪小姐”写一封信。
我们之间的距离……明明是如此之近。
可我对于那少女的了解,却几乎仅限于镜中成影。
不论喜好还是生平,抑或是完整的名姓……
——于我而言皆不可知。
少女眼中所见的世界……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置换”的现象之所以会在我们身上出现,是否就是为了让我借此而明了这一点?
彼方吹来的风雨,拂过了我的发梢。
为时雨所润泽的草木与花叶,在雨音的奏鸣声中沙沙作响。
世间万物之声,倏而静默如谜。
而于此刻……
和室之中,传来了某物轻微的落地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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