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副官将乔治安娜领到了历代里昂大主教的书房。
此时他正背对着她站在胡桃木的办公桌边,地上到处都是纸团,写字桌的后面是一个壁炉,壁炉里的火苗正摇曳着,几乎照亮了整个书桌,桌上放着一个大烛台,烛台边上放着那把镶嵌了摄政王钻石的剑,房间里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蜡烛,笼罩在黑暗里。
他似乎正在读一份文件,完全没有意识到乔治安娜进来了,于是她只好那么站在那,等着他转过身。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
她觉得很尴尬,想说点场面话,然后他笑了,是那种略带嘲讽的笑。
“你以为我不敢枪毙了你?”
“我犯什么法了?”她干巴巴地问。
他直接将那把镶嵌了摄政王宝石的剑给抽了出来。
雪亮的剑身和剑出鞘时的金属摩擦声让她不敢动弹,但那把剑没有砍在她的身上,只是划烂了她身上的衣服。
他划地很慢,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又像是小心不伤到她。等她身上的衣服变得支离破碎了,他才把剑给放下,然后用傲慢无礼的姿态看着她。
“求我原谅你。”他纡尊降贵般说道。
“求你也没用。”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那只会让我显得卑微。”
“你觉得你不卑微吗?”他讽刺地揶揄着。
“当每个人都对你说真话的时候就会缺乏对你的敬畏,如果对你来说不沉迷在别人的奉承之中是难点,那么对我来说忍耐别人缺乏敬畏的态度是难点,至少我不像你的秘书,以为你们这些当权者都是好人。”她讥讽地说。
“你也是掌权者。”他微笑着说。
“你见过穿成我这样的掌权者吗?”乔治安娜展示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这衣服烂到就算乞丐也不会穿了。
拿破仑走到了壁炉的火光照不到的角落,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斗篷,它看起来非常柔软而厚实,用的是红蓝条纹的丝绸,周围滚了一圈白色的毛,让人一下子就联想起了三色旗。
“拿着。”他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斗篷说。
“我不要。”她颤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古罗马时期的占卜师有就职仪式,西塞罗曾经为他们准备宴会,占卜师团会穿着一种名叫特拉拜亚(trabea)的官服,那是一种上面绣有紫色和猩红色条纹的斗篷。”
“你这是蓝色和红色条纹的。”
“你仔细看,它真的是蓝色的?”
乔治安娜就着他的手看那件斗篷,但还不等她看清楚,他就将她身上仅剩的那些布料给撕烂了,然后才将那件斗篷裹住了她,坐在写字桌后的交椅上。
“我该把那条法律给改了。”他喘着粗气说“你觉得这么做很有趣吗?”
“谁想出来的主意。”乔治安娜冷声说道“是你还是约瑟芬?”
“什么?”
“不让我出席社交活动,是你还是约瑟芬的主意?”
“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你,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乔治安娜揶揄着“你到现在还那么听她的话?”
他用阴森而愤怒的眼神盯着她。
“就算你听莱蒂齐亚的话我都没有现在那么愤怒,如果是你下的命令不让我去,那我现在请求回巴黎,我在那边有很多事要办。”
“你就不能享受这种欢乐的气氛吗?”他冷冰冰地说。
“我听说有两个埃及回来的将军吵到要决斗,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能享受快乐?”她拉紧了身上的斗篷“那些埃及士兵我有用处,他们懂得什么是尊重,别忘了你答应了要给他们6阿邪土地。”
“你想给他们官职?”
“巴黎农协会现在还不是官方机构,你可以当他们是在做兼职。”
“你要是怀孕了,会不会在家乖乖待产?”他忽然问道。
“你妈妈怀着你都在战斗,你觉得呢?”她反讽道。
他瘫坐在椅子里,很疲惫地说“你就不让我稍微放松一会儿?”
“我只想着那450个代表里有多少怀揣匕首的,凯撒。”她气愤地说。
“这是你的新预言?”
“我现在很生气。”她怒视着那个嚣张的小混蛋“建国的事你跟她说都不跟我说。”
“也许是因为你太不关注我了。”他拿出了鼻烟盒,很熟练地闻了闻,然后说道“你知道我身边有多少间谍吗?”
“我能走么?”她不服气地问。
“小威廉·皮特想把比利时还给奥地利。”拿破仑说到“我听说比利时还有很多荒地没人认领,何不如把这些土地给埃及的远征军?”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约我们可能要重签,你以为现在就可以放心了?”
“你们这些家伙。”她看着中世纪的天花板摇头“你们有没有在乎过人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