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尔泰的风俗论里曾经这么描述斗牛:这是最壮观、最能献媚女人、也是最危险的表演,但是能改善生活的事却一件也没有。
从勒阿弗尔出发后他们一直在赶路,这一段路就一点通衢大道或者是古罗马修的路都没有了,一路上还会遇到很多步行的人,为此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他们中途在埃特勒塔停了一下,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象鼻山所在的位置,英吉利海峡两岸都是白垩土,断崖如同刀切一样笔直。
一个景点有名之后总会有那么些模仿,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然乔治安娜还想在埃特勒塔照相留念。
他们在下午一点左右到了费康,这是个渔港城市,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
在鲁昂之前费康是诺曼底公国的首府,传说维京海盗登陆的地方就是这里。
海盗们离开后鳕鱼和鲱鱼成了当地人主要的谋生之道,有很多勇敢的渔民到纽芬兰的渔场捕捞,因此费康也有了鳕鱼之城的绰号。但是因为战争,费康的居民很久没有出海了,因为和平,英国让出了近海捕鱼的权力,费康又重新恢复了兴旺。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闻名天下的鲱鱼罐头,对着那些朝她挥手欢呼的人们露出甜蜜的笑容。
他们在费康吃了午餐,香薰鳕鱼配当地有名的廊酒,这种酒又柠檬皮、小豆蔻、牛膝草、薄荷、百里香和肉桂等花果草药,乔治安娜买了几箱放在了马车上,然而接下来颠簸的路况让那些酒瓶不断发出碰撞声,她非常担心它们会在中途碎了。
大概到了晚上7点他们才到索姆河畔的圣瓦莱里,那是个比费康还要小的城市,但这个地方却有驿站可以住,毕竟通衢大道的终点在这里。
通衢大道是以巴黎为中心延伸出去的,并不存在环线,这也是这一天的旅程颠簸崎岖的原因。
“迪耶普的路会好一些。”马丁先生在看到她下车时捶自己腰的时候说,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乔治安娜摇头,回自己住的房间去了。
法国的西北和东部不一样,古罗马人虽然称呼日耳曼人为蛮族,但日耳曼人也有部落民主制,虽然他们讨论的议题是对外战争,或者是通过联姻联盟。
日耳曼条顿部落称之为“马克大会”或民众大会,后来则改称贤人会议,参加贤人议会的必须被称为“贤者”,也就是说条顿人很能适应民主制。
瑞士也属于条顿民族,同时瑞士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直接民主制国家,他们经常举行全民公投来管理国家。
换成任何一个大国,比如人口少的英国,一年举行三四次全民公投那也是不可想象的,人口更多的法国就更不可能了。
英国在翻译《人权宣言》时,将共同利益翻译成了“public utility”,这也许是错误理解,又或者说是翻译表达错误,也有可能是一种文字游戏,“public utility”代表的是公共设施。
在显化共同利益的过程中,公共设施确实是一个重要表现,设立一种公用设施至少要满足社会需求,公用事业与用户之间是开放的。
比如那个冲沙闸室,它可以是地方修,也可以是国家修,它是公用大道,任何人都可以用,就地方公用事业而言,修与不修由地方议会决定,但是修了这个冲沙闸室将沙子冲走了就失去了海防,他们又要花钱修堡垒了。
以前地方贵族他们修了城堡一是军事防御,二是给手工业者提供工场,红衣主教黎塞留将他们城堡的围墙给拆了,连种马场一起毁了。
法国著名的是骑兵,他们基本上都是贵族,在那个骑马与砍杀的时代城墙很有作用,同样耗资不菲,如果国王路易十四不自己率先将巴黎的城墙拆了,其他人很难从命。
国王带起风尚,贵族负责效仿,平民跟风。乔治安娜很确定,她跟波拿巴说不要搞特权他根本就不会理她,有时候“贤者”就是个“闲者”,他们说的话还没鸟叫好听。
要在思想上破除封建需要时间比制度所花时间还要长,就在乔治安娜盘算着是不是偷喝两杯廊酒,然后上床睡觉的时候,她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长得很英俊的托尔·罗齐尔。
“你不懂什么是敲门么?”乔治安娜问。
“我们不能将犯人押解到日内瓦。”罗齐尔耐着性子说“我们抓到的人应该在法国审判。”
“谁是大法官?”乔治安娜问。
“你是不是打算帮英国获得审判权。”罗齐尔问。
乔治安娜气得脑袋发昏。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你觉得这对法国是公平的?”
乔治安娜不想邀功,要不是她,现在他们还在和马尔福就那些肃清者说的是英语还是法语,然后施行执法权扯皮。
“一直以来,你们都不怎么遵守国际保密法。”
“那也不是你允许英国魔法部干涉我们内政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