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绿腰将信递过来,曲然就劈手抢夺了过来。
自从景王去了边境之后,曲然对于景王的书信态度就变成了这样,所以绿腰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曲然更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她拿到书信之后,立即展开查看。
信笺的尺寸不大,不过是巴掌大,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讲述着他今天在军中的生活,最后还不忘问她在京都状况如何。
一字一句都诉说着他对她的在意和思念,让她的心泛起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指尖轻轻地触摸着那一字一句,似乎能感受到他当时写下这份信笺的心情。
一笔一划都如同他的人一般,无比的隽永,并且她能从笔锋中感受到他内心的平和和喜悦。
这是每一天,她都要认真揣摩的事情。
如果说他可以用辞藻掩饰自己真正的境况,但是他的运笔方式却会将他出卖的彻底。
毕竟遇事焦躁的人,写出的字迹也绝对能显示出心情的异样。
还好,从他离开到今天为止,每一笔都没有明显的变化,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心情好比愉悦的小鸟一般,起身走到书桌前,开始泼墨挥毫。
明明有满腹心事要和他说,可是提起笔的时候,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到最后,如他一般,零零碎碎的将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写了出来,然后又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事情,什么时候又能回来。
写完最后一笔之后,她细心的将信笺卷了起来,面上含笑的对着绿腰说道,“将信鸽拿过来。”
自从容凛去了边境之后,她每次都会亲自将信笺塞到信鸽绑腿的信筒上,然后透过窗子将信鸽放飞到蓝天。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就能让他感受到她的等待。
每天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接到他的信笺,但是最低落的时候也是这一刻。
读完信,想要再知道他的消息就要再等十二个时辰了,而这十二时辰里,她会将他所有的信笺都翻出来,细细的翻阅一遍,生怕自己在哪里漏读了什么消息,错过了他的某些说辞。
可是事实上,每次收到一封信笺,她都会反反复复的查看好几遍,怎么会有漏读的情况?
但是她还是会每天不厌其烦的重新翻阅,而每一次还真的都能读出不同的感觉,而读到某些地方的时候,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杏儿看着她又对着那堆信笺看个不停,面上还挂着迷之微笑的时候,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姑娘,你都快魔怔了!每天一遍遍的看着这些信笺,还自己在那乐个不停!”
曲然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温故而知新,你懂吗?我这是每天都要重新学习,孔圣人的话,千万不能忘记哦。”
“孔圣人是让你读书,不是让你读信啊。”
“有什么不可以?孔圣人的《论语》不都是他的言行吗?我现在,读的是容凛的言行,不一样吗?”
“……”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