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使者前往河东不知所为何事?本侯引兵前往长安攻打逆贼李傕、郭汜等人,不料在河东遇到拦阻,麾下的将士一时没有克制住,攻下了箕关,久闻河东多有贼寇作乱,本侯岂会坐视河东的百姓陷入贼寇的屠刀之下,是故有扫平河东贼寇的念头,但是大军远道而来,运送粮草颇为不便,想到到城内借粮,谁知河东太守王邑非但不给,还命令大军严守城池。”吕布缓缓道:“本侯是圣上任命的晋侯、车骑将军,岂能坐视河东如此挑衅汉室的威严,于是怒而兴兵。”戏策和蒯越静静的听着吕布信口雌黄,若不是知道吕布攻占河东的野心,仅凭吕布的一番说辞,说不定他们真的相信了,至于吕布所说的什么为了汉室的尊严,不过是糊弄他人的借口罢了,而蒯越则是知道,吕布手中可是有治理河内的圣旨。圣旨可是金口玉言,一旦吕布拿了出来,对于圣上的名声来说影响是极大的,见吕布没有用圣旨说事,蒯越也是放下心来。不是吕布不将圣旨拿出,而是圣旨上面的内容是让他执掌司隶之地,即便是刘表的名声受损,真正受到为难的定然是并州军,诸侯不会坐视他占据司隶的,若是将司隶完全的掌控,那个时候圣旨再拿出来也是不迟。“一派胡言,晋侯何时与河东说过攻打郭汜李傕二贼之事了,王太守心忧汉室,河东上下皆知,自执掌河东以来,兢兢业业,百姓无不称道,何以到了晋侯的口中成了河东多贼寇了,敢问晋侯,贼寇从何处而来?”贾逵毕竟是年轻人,如何能够忍受吕布这般说辞。“晋侯面前,岂由尔等放肆,晋侯跟随圣上大破逆贼袁术之时,河东只不过苟安一地罢了,而今却敢在并州军大帐内诋毁晋侯。”高顺怒视贾逵道。连平时稳重的高顺都发怒了,何况是军中其他的将领,再说吕布的说辞在他们听来合情合理,反倒是河东的使者上来就说吕布是一派胡言,他们岂能坐视。帐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此时恐怕只需吕布一个眼神,贾逵就会身死当场,反观贾逵则是夷然不惧的怒视着吕布,丝毫没有被帐内的并州将领所威胁。吕布暗中点头,仅仅是这份胆识,贾逵日后的成就定然是非凡的,作为使者出使其他地方,定然会受到颇多的责难,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这个时候,使者就要变现的足够镇定,心理素质也要强,贾逵的心理素质虽然很好,但是在考虑事情上却是不够全面了,若是兖州使者和朝廷的使者公然在并州军中与吕布叫板,或许不会受到太大的为难,毕竟身份在那摆着,但贾逵代表的是河东,河东此时面临着覆灭之危,就算是吕布找借口将贾逵杀了,恐怕也不会有人来找茬。“晋侯息怒,贾大人也是心忧河东,所以言语间有些失察了,贾大人,还不快快向晋侯赔礼。”蒯越起身向贾逵使了个眼色。贾逵沉默片刻拱手道:“方才是在下鲁莽了。”戏策好奇的打量了蒯越一眼,蒯越与并州的恩怨,他可是很清楚的,蒯越明着是在帮助贾逵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帮并州,须知以蒯越的身份,纵然是在军中责难晋侯一番,也不会受到太大的责罚,朝廷使者的身份在那放着,就算是吕布有心杀了蒯越,也要掂量一番,按说蒯越前往并州军中,应该是给吕布找麻烦的,此时倒成了帮手,细细思考一番后,戏策面露笑意。吕布低沉着声音道:“贾大人不相信本侯之言,倒也无妨,汉阳太守马腾,日前派人前往并州与本侯商谈攻打逆贼之事,本侯攻打逆贼亦是告知了圣上,河东为何阻拦?莫非认为本侯是假道伐虢?”“晋侯若是没有攻占河东之意,为何命令麾下士卒日夜攻打安邑?”贾逵道。“方才本侯已经明言,攻打安邑乃是因为大军缺少粮草,而王邑却是不肯支援并州军一二,若是并州军攻打长安之时,河东趁机在后方截断大军粮道,岂不是大事休矣,本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吕布正色道。贾逵的面色不停的变换,按照他的想法,吕布应该是很干脆的承认自己想要占据河东,没想到一名武将竟然还有这般的口才和心思,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蒯越和戏策。“晋侯,贾大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是故对并州军有所误解,还望晋侯莫怪,在下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并州与河东的战事。”蒯越缓缓道。一直眯眼打量着三人的贾诩突然开口道:“我军攻打长安,其心天地可鉴,然而贾大人却是在此胡言乱语,此事若是圣上知晓,河东该当如何?”贾逵心中一惊,急忙拱手道:“在下之前失言,已经向晋侯禀明。”河东太守的身份与晋侯的身份比起来,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说此处距离荆州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而并州军却是占据了河内、箕关,大军随时可以攻打河东。“河东有贼寇作乱之事,晋侯亦是没有虚言,晋侯对待百姓向来宽厚,今岁兖州、豫州、司隶干旱,蝗灾肆虐,晋侯仁慈,收留难民十余万人,此时河东却是在做什么,派遣士兵驱赶难民,不允许难民在河东逗留,难道王邑是以这般行径心忧大汉的吗?”贾诩冷笑道。贾逵面色微红“此乃不得已而为之,河东终究是一郡之地,何以支撑起十万难民。”“敢问贾大人,河东可有兖州豫州而来的难民?”贾诩继续问道。贾逵脸色通红,闭口不语。见贾诩言语间占了上风,蒯越上前道:“河东太守王邑乃是大汉臣子,而晋侯亦是大汉的车骑将军,同为大汉臣子,自当握手言和,岂能妄动刀兵,河东太守若是有过错,圣上自会派人前来。”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