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幽暗的厢房内,夜华清一如既往坐在唯一的木桌旁。
她胳膊搭在木桌上,长长的指甲将木桌划出纵横交错的印记。
几缕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照亮了些许布满灰尘的地面。
青竹摸黑走到桌边,拿香引子挑染了油灯,黄豆大的火苗跃起,堪堪照亮了夜华清半边脸……
和青竹遍布乌紫伤痕的手。
夜华清头发凌乱,脸色惨白,被灯晃了眼,顿时抄起手边被吃的干净的饭碗,砸向青竹。
“咚”的一声,是瓷碗狠狠撞上青竹额角的声响。
她却一声不吭,甚至在碗摔到地上前精准接住。
自从被关进这厢房来,夜华清对她动辄打骂,那吃饭的碗盘砸到她身上也是家常便饭了。
疼痛她早已麻木,这些天还被砸出了经验,能够在盘碗子碎前接住。
因为若是碎了,免不得夜华清又一顿毒打。
见她没错可挑,夜华清狠狠地拍了把桌子,怒道:“你点灯做什么,想闪瞎本宫吗?”
青竹拿着碗向后退了一步,垂首的动作掩去了面上的表情:“娘娘恕罪,只是这天色渐暗,奴婢怕您摸黑伤了自个儿。”
“伤了自个?”
夜华清重复着她的话,发出了诡异的笑:“哈哈哈……伤着自个!”
她癫狂地笑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下。
青竹全程缄默,心里古井无波,只当眼前发疯的夜华清不存在。
夜华清笑够了,声音尖锐起来:“谁会在意本宫有没有受伤!谁会!本宫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会有人在意本宫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