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封了雪无寂几处穴位，用布沾湿热水将雪无寂伤口周围血迹擦拭干净后，这才又在他伤口处洒了麻痹感官的药粉，让他待会儿不至于那般疼。
“可能会有些疼。”
凤明月抬眸看了眼雪无寂。
雪无寂神色平静：“凤药师不必刻意顾及我。”
凤明月动作微顿。
这还是她成为一名大夫以来，头一次听见患者对她说这句话。
她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眼雪无寂。
男人面色苍白，然后眼中神色却淡得让人感受到孤寂，一如既往地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身体，也不害怕疼痛。
凤明月抿了下唇，垂眸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要开始了。”
她轻声说了句。
雪无寂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了她一眼，然而却只瞧见了女人垂下去的脸。
凤明月没再说话，沉下心来开始给他缝针。
雪无寂那一刀要剜到心脏，所以刀口很深，从她这个角度看，似乎稍微将伤口往两旁分开一些，便能够瞧见在胸膛里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
凤明月不由自主将缝针的动作放轻了几分。
雪无寂察觉到了，他静静看着坐在床边专心致志为他伤口缝针的女人，目光从女人精致的鼻尖往下滑，落在那张微抿着的唇瓣上。
女人的脸离他胸口很近，近到他胸膛上的肌肤能够清晰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很轻，很柔，划过伤口时就像两把小羽毛刷子从他伤口拂了过去。
他突然就感觉到自己死寂的心脏还在跳动，渐渐的，他似乎连自己呼吸都能够听见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
雪无寂忍不住蹙了下眉，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恰巧这时，凤明月抬起头来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得一怔。
“疼么？”
女人突然开口，雪无寂感受到自己胸膛中那颗心脏在方才那一瞬似乎跳动更厉害了。
他微微蜷了下手心，若无其事道：“没有，凤药师继续吧。”
凤明月知道他什么情绪都难得表露出来，便又放轻了手下动作。
雪无寂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她是把他当成易碎品了吗？
这还是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有人认为他是脆弱的。
雪无寂浅褐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屋子里很安静，由于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连烛光投射到地上去的影子都是安宁平静的。
此时，欧阳府。
北冥辰专注在手中拿着的红褐色晶体上雕刻着字，欧阳绥就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
突然，北冥辰感觉脊背微寒，好似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上的感觉。
他不由得拧眉，停下了手上动作，看向对面的欧阳绥。
欧阳绥一愣，不明所以地问道：“北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