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飞到天上去,去呀去放羊,给我心爱的羊儿吃上几朵棉花糖……挂在屋顶亮呀嘛亮堂堂。”
“嗯~嗯~嗯……”
清晨,夏尔哼着家乡小调,在属于自己的房间内擦干水珠。
六点起床,锻炼,洗澡,依旧是熟悉的生活节奏。
地下建筑没有多余的大空间来跑步,但简单的出汗运动还是可以在屋内解决。
这里也有用来清洁,类似洗漱室的房间,但提供水源的孔洞早已干涸,夏尔又不敢随便用里面的那口井打水,只好通过那扇穿越空间的大门从裁缝店提水冲汗。
据伊莎贝尔说,她母亲去世后只留下三样东西。
日记本,黑珍珠,大门。
前者让她接触到了隐藏在世俗下的神秘世界,后两者在遇到夏尔前,则一直没有找到用途。
时间匆匆,距离那晚的交谈已经过去五天。
这五天里,约书亚多次提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但都被伊莎贝尔回绝,称他还需要继续准备。
而夏尔也没闲着,这五天里他继续用酒精做催化剂,在醉醺的状态下感受着后背的图案,倒也有了一些进展。
尤其是伊莎贝尔在为约书亚讲解神秘学,以及成为使徒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时,他借着这个机会,也试着收敛了自己一直外放的灵压。
所谓灵压,便是灵性溢出身体不受控制的状态,一般是九度使徒熟悉自身变化的入门手段。
而灵性几乎每个人都拥有,最普遍的外在表现是,当一个人闭上眼,同时有尖锐物体距离眉心很近,那种似痒非痒的感觉,便是灵性最基本的表现。
夏尔调动能力时,后背图案部分带给他的感觉,也类似于这种。
至于使徒需要付出的代价……夏尔也不清楚“约束者”的代价是什么,起码现在,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所谓多学多看少说话……”
夏尔回过神,笑着摇头,将取来的衣服摆在床上。
也许是对于有足够消费能力的人来说,很少会去贩卖成衣的衣帽店做定制款,所以当夏尔昨天路过衣帽店时,被店内的老板认出,招呼了进去。
那位精明的中年人有着和他性格一样细腻的手艺,将夏尔提出的小要求修改的相当完美。
至于衬衣……夏尔不得不承认,伊莎贝尔是个合格的裁缝。
而且,这家裁缝店的生意是真的惨。
布料质感粗犷的白色衬衣,略带褶皱的黑色马甲,加长裤腿的高腰长裤,稍稍高于脚腕的男士短靴。
系上鞋带,夏尔用非常漂亮的姿势甩开马球大衣,利落穿好,然后搓了搓略感凉意的脑袋两边和后脑勺,戴上了报童式的鸭舌帽。
是的,他甚至抽空剃了个头。
谁见过哪个穿越者能记得给自己剃头的……夏尔认为这感觉很好。
收拾好一切,他走到石床一侧,对着墙上的新镜子认真站好,欣赏着自己的新面貌。
从这时起,他才算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期待,算是彻底认同了自己的身份。
“有那味儿了,要不要在帽檐边缘缝上一圈刀片呢?”
“挺好,本来也不是啥贵族。”
整顿好心思,夏尔将叠好的灰色长袍放到枕边。
大厅中的木桌木椅都快烂成渣了,这长袍还能保存下来,肯定不是简单物件。
离开住的地方,朝着走廊竖井的方向拐弯,穿过空荡荡的房间,夏尔推开满是花纹的金属门,走进了裁缝店后面的房间。
“虽然习惯了,但每次还是像在做梦。”
“我也这么认为,这比我看到你能操控灰尘从房顶落下来还要震撼。”约书亚推过去一杯咖啡。
夏尔在对面落座,扫开桌上的赌马票,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你好像不急了。”
“像你说的,习惯了。”约书亚叹了口气。
按照伊莎贝尔的描述,成为使徒哪里是九死一生,明明是必死无疑。
“这都是她的经验之谈。”夏尔取过约书亚买来的早报,“有句俗语,家有一老,如……”
夏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伊莎贝尔正端着个石锅推门而入。
“家有一宝,如有一宝。”
砰!
伊莎贝尔像是没有听到,上前将石锅放到桌上,语气平淡道:
“现在开始熬药,准备好了吗?”
…………
沼泽地下建筑,某无用房间中。
夏尔靠在墙边,咽下最后一口干硬的面包,喝下威士忌顺了顺嗓子。
在他前面,约书亚正在给石锅添柴,伊莎贝尔则捧着那些草药,等待着温水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