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江这一被推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他被看得头皮发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拱手朝着王永珠做了个揖:“王姑娘,昨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们给了宋重锦两个选择,他自己选择了服下那药丸,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王姑娘今天带着家人来闹事,岂不是无理取闹?”
王永珠冷笑着,对着周围的人道:“既然今天,这位张掌柜也出来了,那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清楚明白!”
“昨天,你们给了两个选择,一个给你们做牛做马当奴才一辈子,一个就是服下那个药丸,说是服下药丸后眼睛就看不清楚了。昨天宋大哥服下药后没一会,眼睛就开始模糊,我就怀疑这药丸有问题,当时是人命要紧,我带着宋大哥去看了大夫。“
“大夫说,这药丸压根就是毒药,不仅能让人眼睛失明,还能慢慢损毁人的身体,服下这药后,十年内,服药的人就会经受折磨而死!”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还天天圣人贤言挂在嘴边,尽做些这等龌龊下流无耻狠毒的事情来!宋重锦好歹也伺奉你们十来年,不过就是因为不同意做你们的奴才,你们就下这样的毒手!”
“现在,你居然有脸说我们无理取闹?大家给评评理,这世上可有这样的师傅?要是天底下的师傅都如同你们二位一般,谁敢把自己的孩子交到你们手里,跟你们学本事?”
王永珠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张士江一时语塞,他和老秦哪里会想到,这乡下地方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大夫?
失策了!
围观的人,也纷纷露出愤慨之色来,这两师傅也太黑心了,幸好自家的孩子没拜这样的师傅,拜师学艺是为了学一点本事养家糊口的,这养家糊口没做到,小命都要丢了,太可怕了。
更有那曾经动过心思,想让自家孩子跟着张掌柜和秦猎户学点本事的人家,后背顿时直冒冷汗。
感谢当初张掌柜和秦猎户拒绝收徒,不杀之恩啊!
张掌柜知道此事不宜在外面纠缠,只怕越纠缠越对己方不利。
当下一咬牙:“王姑娘,你看,要不咱们进去屋里说?”
王永珠打量了一下张掌柜,还没说话,张婆子断然反对:“闺女,别听这个老王八蛋的忽悠,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刚才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就敢下黑手要杀人,这要把咱们一家子诳到屋里去了,院子门一关,谁知道会不会灭咱们全家啊!”
张掌柜很想说,我又不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动你们家?不仅不能动,只怕还要好言好语哄着,先把今天这事给解决了才行。
可他不能说啊,只能勉强笑道:“这位婶子您说笑了,我们可最是遵纪守法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是不是老秦?”
给秦猎户使了个眼色。
秦猎户黑着脸,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放心好了,我不会动手的!”
“你们说的话跟放屁一样,还说不会害我女婿呢,转眼就给他下毒药!脸上笑嘻嘻的,背地里就用铁弹子打老娘。老娘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休想哄我!今儿个,我们一家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门口!”张婆子啐了秦猎户一口。
秦猎户气得拳头捏的嘎嘎作响,脸色铁青。
“看到没?看到没?就这个样子,说不会把我们一家骗进去杀人灭口谁信啊?如今这样子,都恨不得吃了我们一家似的……”张婆子眼皮子一翻,立刻就嚎了起来。
张掌柜气得瞪秦猎户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那不怕事的就在人群里喊:“对,不能进去!当着咱们大家的面说清楚!”
“就是,说清楚!我们石桥镇可不能出这种黑心下流的杀人犯!要真是害了人家女婿的性命,咱们就去报官,这种人可不能留在外面害人!”
“说的对!不能留在外面害人!”
……
不管怎么说,住在这附近的,基本都是本地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就算有个矛盾什么的,也就是你偷我家两个枣,我掐你家两把菜刀事情。
也就是写口舌,哪里听过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将人毒瞎害死的事情,一时人人自危,真要是这种人,是断断不能允许留在石桥镇的。
张掌柜的脸色顿时焦急起来,他们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不能擅自离开石桥镇,可看这个架势,就算想留只怕也留不住了。
和秦猎户交换一个眼色,张掌柜咬牙道:“这位大婶,这事就算是我们俩兄弟做得不对,对不住宋重锦。不如这样,你划下个道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们提,看我们兄弟能不能做到?也算是给宋重锦一点补偿,你看如何?”
这是张掌柜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只觉得脸上发烧,心中暗恨,可如今也只能低头,先将事情解决了。
张婆子啐了一口浓痰到张掌柜的脚下:“我呸!你当我们是来要钱的?老娘告诉你,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乡下人,命不值钱!可老娘告诉你,我女婿的命可比你们两个老王八蛋值钱多了!你们有钱,有钱能把我女婿的眼睛治好?能把我女婿坏了的身子治好?要是能治好,老娘倒给你银子,你信不信?”
“以为用两个臭钱就能打发老娘?告诉你,你错了主意了!今儿个,你们要么给老娘的女婿把眼睛身子给治好,要么,给老娘的女婿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