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折腾了一番下来,叶婉清累的出了一身的汗,里衣都贴在身上黏黏腻腻的十分难受,本来想要小憩的心思也没了,吩咐人去放了水打算沐浴一下冲冲身上的汗味。
期间前院的人来了几回,说是有公务要来找王爷,叶婉清看他睡的那叫一个沉,也不忍心叫醒他,便让来人留下了话,等他醒了再做打算。
日头渐渐西斜,微风轻拂,天气也不似午时那会儿烤灼人的炙热猛烈,改成了密不透风的闷热,叶婉清接手了府里的各项杂务以后每日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七七八八大到礼仪规矩小到哪个婢女小厮做错事都要操心着。
看似风光的营生,实际上并不好干,也不排除这其中有林拂影特意安排的缘故,事无巨细一概的往她面前堆砌,八成是等着她有一天自己坚持不住了摞挑子不干,她好重掌王府大权。
倒也难怪林拂影会有这样的操作,她怎么能放心让太后的人捏着整个王府的生杀大权,这不是等于把自己置于险地么?
至于叶婉清,她没这想法和林拂影对着干,但也不打算把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她与林拂影之间这场看不见影儿的争斗,须得找到一个折中点,得双方各退一步,退到两个人都能接受的地步,而不是其中任何一方被逼无奈了不得已做出单方面妥协。
所以她会努力学着把每一件事都做好。
时至傍晚的时候顾景行醒了,这次酒后还算是脑子清醒,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都还记得,所幸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他现在越来越适应呆在清虹苑的感觉,这一觉睡了这许久,睡的十分安逸,一路无梦,睡起来浑身舒畅。
撩了帘子出来的时候叶婉清正在外头和人商议要下去田庄子里亲自看看的事儿,已经定下行程了,听见他出来的动静,欠身请了个安,吩咐人上了漱口水来给他,又传了淡茶来给他润喉,一切收拾停当才告诉他底下人来询问他公务。
“王爷可要洗把脸清醒一会儿再回书房去?”
“不用,不去书房了,也没什么大事,让他们把东西拿到这里,就在这里处理。”
叶婉清有些意外,福忠想要劝阻:“王爷,这不妥……”
后宅不得干政,这要是在清虹苑处理公事,难保王妃不会瞥见一两眼的东西,若是真让她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回去说与太后听了可怎么好?
他才开口,顾景行就打断他:“本王自己心里有数,去拿。”
福忠无奈,只能应了一声往出走,叶婉清叫住了他:“福管家且先留步,凡事有规矩,王爷总不好因为犯懒不爱走这两步路就坏了规矩,处理公事就该在处理公事的地方,歇息就该在歇息的地方。王爷若是不想走路,妾身让人传肩辇来。”
顾景行拿眼瞧着她:“王妃这是在赶本王往外走?”
“妾身不敢,后宅是女人该呆的地方,朝中事务都是男人的天下,不该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回头朝中言官又要在太后面前说嘴提王爷的不是,那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话不能说满,点到为止。
他愿意相信她,她很感激,但他不能代表所有人,这王府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谁不知道她是太后的内侄女,她心是不是太厚那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身份就是太后那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