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兼葭慌不成样:“百叶她祖母赖婆子身体不大好,我、我不忍她们祖孙生离,就做主将赖婆子接进了府里……”
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妥之处,但她一个主子,给身边下人一些体面,这也说得过去,怎么还怕成了这样?
杨淑婉没急着问,沉住了气。
“我、我原也想着,赖婆子从前在祖母屋里伺候过的,家里头明明白白,没什么问题,这才允了赖婆子进府,也是一片好心,可万万没想到,那个赖婆子却、却……”说到这儿,虞兼葭脸色又白了几分,畏畏缩缩,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伺候过老夫人,后来出了府的?
好端端的,怎就出了府?
杨淑婉也是见惯了内宅阴私,对后宅那点个事,是最清楚不过了,仔细一琢磨,就能琢磨出事来。
虞兼葭支唔着声音,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有、有一次茴香偶然听到,赖婆子在骂人。”
杨淑婉连忙问:“她在骂谁?都、都骂了什么?”
虞兼葭吱唔了半天,连脸都涨红了,嘴里就是迸不出一个字来儿。
杨淑婉一想就明白了,许是那个赖婆子骂得不堪入耳,葭葭小打就是受了教养长大得,哪儿能说得出口:“把、把茴香找来。”
虞兼葭慌声道:“茴香就在外面守着,我叫她进来……”
一边说着,就连忙出屋喊茴香了。
茴香连忙进了屋,“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给大夫人磕了一个响头:“奴婢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好。”
见茴香调离了女儿身边,还是这样稳重,有规矩,杨淑婉就放心了一些:“把赖婆子骂人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茴香吓了一跳,和虞兼葭一样连脸都白了,吱唔声道:“就有一次,赖婆子过来拜见小姐,小姐屋里挂着谢大夫人的画象,我瞅着赖婆子盯着谢大夫人的画像看了许久,眼神有些不对,担心赖婆子有问题,到时候牵连了小姐,就悄悄跟着赖婆子出去了……”
后面的话儿,还没说出来,人就打起了哆嗦,一脸地惊恐,连眼睛都瞪得老大。
惊惧害怕的模样,和葭葭如出一辙。
杨淑婉喉咙里,像是破了风一样,风里夹了沙子,声音在风里头,被沙子磨砺了一道,又粗又哑:“继续说!”
看样子,这赖婆子当年出府的事,还与谢氏有关。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茴香连身子都趴到地上去了,牙齿“咯啦”打颤着:“奴婢看到,赖婆子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就小声地骂了一句:我呸,不要脸的小贱逼,仗着一副贱骚样,勾搭小叔子,搞破鞋,短命鬼……”
茴香努力学着赖婆子,当时的语气,将骂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话都说完了,她就像被人抽空了全身力气,身子软倒在地上,甚至连头也不敢抬了,身下的地板又冷又硬,冷气不停地往膝盖里钻,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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