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声叱咤无间歇响起。
“兀那老贼,胆敢行凶,且把狗命留下!”
众人但见又一道紫影瞬息腾空,掩在未消散的剑芒后执九节鞭舞若龙蛇,其身形迎着烈阳,折射出银白漫天,晃花众眼,令人一时无法直视。当鞭身缠上堇色上人的剑,牵制着纵跃另一端,虚招转实,凌厉攻势才真正扩散开来。
接二连三遭遇阻挠,堇色上人虽感意外,好在镇定自若,半点不显慌张。沉着旋身连出三剑,刚将连招破解,目光又是一沉,只因那九节鞭又不依不挠缠了过来。
眼见小戚神勇出手拖住堇色上人,气势惊人。白玉堂忙趁隙拽住展昭胳膊急问:“猫儿,你没受伤吧?”
怀揣千万个不放心,叫白玉堂不禁上下反复打量,吐纳间还带了些微喘。要知道他可是一路以轻功脚不沾地赶来的。
当日赵祯离去,白玉堂忍气吞声留在契丹军营一等数日,才盼来紫婵宫一行。正如预料,听闻展昭出事,紫谨果然火急火燎赶至。一同随行的还有小戚等人。有小戚做说客,玫夫人算是勉为其难答应援手,然等其研制出抵御瘴气的药物又花费多日。好不容易昨夜功成,玫夫人又道那药时效短不可连服,只适用于轻功颇佳的高手。想展昭被抓已半月有余,白玉堂再按捺不住,同耶律宗徹协商下,他与紫谨小戚三人决定先行一步,迫不及待穿过瘴气壁垒,赶来药族救人。只要想到适才若晚半步,猫儿就会命丧堇色上人剑下,白玉堂便觉整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展昭看白玉堂风尘仆仆,且一脸惊魂未定。想他定是匆忙赶来情深义重,刚想说上句道谢的体己话叫其宽心,就觉另一边胳膊被人捉住,接着整个身子被大力扯了过去。
“我的人,用不着你这耗子关心。”
原本配合霸气示威的言论,是将那心心念念的人拥入怀的动作。谁想展昭早有警觉,一手反搏连对数掌,接着凭燕子飞的身法轻盈向后飘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脚下落点恰在白玉堂跟前。白玉堂见状,适时张臂把人抱了个满怀,一张俊脸几乎笑出了花。“爷的猫,认主的,可不是谁都可以拐走的。”
“白玉堂,你找死!”
“谁找死还没一定呢?被猫挠了,就找我这鼠儿晦气,怎么,以为我锦毛鼠是吃素的?”
刚想大笑着再奚落紫谨两句,突然感觉身前气氛不对,温度骤降,嘚瑟之情立刻被僵在了展昭不冷不热的话头里。
“你锦毛鼠是不是吃素的,展某不知。但你若再胡言乱语,保不准我会化身成那吃鼠猫,管叫你毕生难忘。”说完便是一肘子击上白玉堂胸膛,痛得白玉堂松了手。同时锐眸扫视,对上紫谨一脸幸灾乐祸,见其双唇微动似欲呈口舌之能,遂厉声喝阻道:“还有你,也给我闭嘴!分不清轻重吗?小戚是你手足,他在那头已落下风,你不闻不问不关心,给我讲什么废话!”
紫白二人没想到平日里性子温和的展昭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一时被骂得有些懵圈。不等两人回神,展昭飞身迎上揽过袭向小戚的攻招。白玉堂见又是那堇色上人与他们为难,想到当初是这老贼踹他下湖弄得他白五爷狼狈不堪,恨得咬牙切齿,二话不说抽出云浪剑也杀过去助阵。
展白联手本该与堇色上人有一战之力,不过眼下展昭内力不济,处处落了下风,好在还有一个身法灵活的小戚帮衬,才堪战成平手。白玉堂心知久战不是良策,他见紫谨呆立一旁毫无动作,立时气上心来,对紫谨吼道:“紫谨你还不出手?若害猫儿被这老贼所伤,我唯你是问!”
本以为用展昭安危相胁,紫谨自不会袖手旁观,谁想叫了一声仍不见其动弹,反倒是那堇色上人闻言于乱斗之际朝紫谨方向窃瞟一眼,随后神色大变,忽然使招引内力狂爆将三人逼退数步,竟弃了打斗径自朝紫谨方向掠去。
展昭以为堇色上人是另辟蹊径欲朝紫谨下手,虽觉凭紫谨功夫不该不敌,然眼见其身形僵硬,全无动静,心中隐觉不妙。立即施展燕子飞抢先一步护到紫谨跟前。
堇色上人本是满目火热,乍见展昭作梗横插一杠,顿时不悦到极点。一掌袖风甩去,欲将人扇到一旁。所幸紫谨及时回神,将展昭拖到身后,同时也是左手掌风挥出,两厢消抵,倒是不功不过,旗鼓相当。
此时,堇色上人站定紫谨身前一步之遥,神情古怪地望着眼前之人,时而结怨,时而成痴,但更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郁感情的宣泄,叫久视下的目光不由凝结成霜。“多年不见,谨儿,你过的可好?可有想过为师还活着?”
“你居然没死?”紫谨面色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