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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 承继(2 / 2)

说完小戚兴冲冲地跑过去帮玫夫人把穴道解了,哪知还未开口询问,就被恢复自由的玫夫人一记重重耳光扇得嘴角破损。

玫夫人无视小戚委屈到发懵的表情,愤怒叫嚣:“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个外人你居然连自己父亲性命也不顾了。甚至还要把紫婵宫祖辈的基业亲手送给一个居心叵测的贱种,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萧玫怎会生出你这么愚蠢的儿子?!”

小戚此刻不仅委屈,更对玫夫人失望透顶。他不甘示弱地梗起脖子吼道:“你没资格骂柳如蕙是贱种!他也是我哥哥啊。你就是这个样子,除了自己,从不把其他人当人。对你来说,宫主之位就那么重要吗?”

“你!”

眼见玫夫人又一巴掌毫不客气扇了过去,一只有力的手死死将她腕脖抓在了半空。

耶律宗徹的眉眼冷得近乎凛冽,他一字一句道:“小戚自小与本王一同长大,本王视他如手足。玫夫人想要教训儿子,可以。但若想打本王的手足,以你今时今日在紫婵宫的地位,还得先掂量掂量是否承受得起本王的怒火。”

说罢用力一甩,玫夫人已被重重推倒在地。

玫夫人心念电转,面色也变换极快。她自是听懂了耶律宗徹的言下之意。不管萧紫桓还在不在位,凭她与柳如蕙联手想要谋夺宫主之位,任何人都势必容不下她。耶律宗徹无须对她再忌惮。更甚地,耶律宗徹也是在点醒她,以他跟小戚手足般的关系,她若想活命,少不得还得抱紧他这条大腿。

玫夫人也是心机极深、能屈能伸之辈,想通关键后立刻强压下满心愤懑,软了声调道:“赤王说得不错。戚儿,刚才是为娘的冲动了。我也是挂心阿桓,太过心切才失了分寸,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小戚分辨不出玫夫人说的有几分真心,但既然母亲表面服了软,他这个做儿子若死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主动走过去,将玫夫人小心搀扶起来,柔声道:“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柳如蕙说得对,宫主毕竟与他血脉相连。这天下有哪个人会狠心到杀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小戚的话不由就把玫夫人惹急了,脱口道:“你懂什么?那柳如蕙根本就不是阿桓的亲生骨肉,若他发现真相,你敢保证他不会对阿桓出手吗?”

众人闻言诧异至极。

小戚更是满面不信。“娘,你在说什么?柳如蕙怎么可能不是……?”

质疑声戛然而止。

他想到先前萧紫桓的态度,生出了一种极不好的念头。萧紫桓虽说心里只视紫瑾为唯一的儿子,但以其耿直的心性,如果柳如蕙真是他的骨肉,多半也是如同对待他一样不闻不问地默认,不会从头否认到尾。可见此刻玫夫人这么说,并非故意污蔑柳如蕙,而是多少有依据的。但若说不是,柳如蕙一派言之凿凿,积怨已久,甚至费尽心机对宫主之位执念良深,这又作何解释?

“娘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戚抓住玫夫人双肩急问。

玫夫人则一反常态像被施了禁言咒一言不发。

展昭看小戚问不出什么,于是走过去道:“玫夫人既然不愿说,小戚你也不必相逼。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去禁地。看先前宫主的态度是绝不会把宫主之位传给柳如蕙的,我怕被逼急了,不知柳如蕙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五人凑头一合计。耶律宗徹下山安排人手,一部分看顾天坛上中毒的众人,另一部分随同前往禁地。而展昭赵祯共骑踏雪,另一匹先前驮着小戚赵祯上山的赤宛则给了小戚与玫夫人母子代步。两骑虽是神驹,但山路崎岖不比草原平地,脚程快不了,反倒白玉堂凭借轻功可先行一步。

苍云峰离天坛所在的平顶山并不远,只是更为险峻陡峭。两骑来到山下,看着满山葱郁犯了难,只因四周根本没有山路可觅,完全是人迹罕至的模样。

神驹上不了山,四人只能下马徒步,只是才走没多久,玫夫人已跌坐在草丛里起不了身。柳如蕙下的毒对玫夫人来说不致命,但一时半刻也解不了,加上她本就不谙武功身娇体弱,已经到了极限。

小戚无奈,背过身蹲下,道:“娘,上来吧,我背你。”他的身体原也疲累,但随着致使身体麻痹的药效消退,他的内力体力也多少回源了一点。

玫夫人依言让儿子背起代步。

一旁的赵祯见了,眼睛倏地一亮。转头看向步履蹒跚走一步便喘三喘的展昭,突然依样画葫芦也走到身前蹲了下来。

展昭一愣,心里明白赵祯的意图,只是表情明显犯难。

赵祯见他不动作,转头催促道:“上来啊,展护卫你发什么呆?似你这般打算走到什么时候?”

展昭讪讪道:“公子这般纡尊降贵,展昭受不起。”

赵祯好笑地打量着他。“在你心里到底是身份尊卑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展昭知道赵祯是想故意引他答“人命重要”,好堵他的推脱之词,故而垂着眼默不作答。

赵祯径自走过去,冷不丁将展昭打横抱起,吓得展昭犹如惊弓之鸟跳下去,连退数步避让。赵祯无奈道:“你看,若我这样抱你,只会让你更尴尬,我也更费劲。如今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与其为了这点小事耽搁时间,不如消除避讳尽早赶到禁地才是正途。”

许是赵祯神色端正如常,目光澄澈纯粹,反倒让展昭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他知赵祯说的有理,在经过头脑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违扭着本心被赵祯强硬拉伏到背上。

赵祯麻利地背起展昭跟在小戚母子后面走着。他的表情看似无波无澜,实则内心早掀起无法描述的惊涛骇浪。

背上的人比起暠山时似乎又清减不少。当年他就是这般背着昏迷的展昭翻山越岭,一路前往碧川。那是他过得最艰苦的日子,如今回首,又恍然觉得成了这辈子最值得回味的过往。与挚爱之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那时的他们只有彼此,只能依靠彼此。体温交融着,透过不算轻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直把掌心烫出满满的回忆。

赵祯柔声道:“恐怕还要走好一会儿。展护卫,你若累了,便眯一眯打个盹儿。”

展昭心想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让官家背着已是大大僭越,何况赵祯还对他别有情意。本想说他不累,但被雌蛊掏空的身体已经支棱不起脊梁骨,而在赵祯一步一颠的节律下,真有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引上下眼皮打起了架。

赵祯一边走着,一边留意背后那人不同的变化。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展昭从一开始身体紧绷,到走了段路后已逐渐放松下来。展昭能放松,说明对他心中不存芥蒂,仍全心全意信任。他当然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此刻他万分感慨自己一直勤学苦练南宫惟教给他的轻功身法是明智的,才能在登山时气息平稳,步伐不乱。

四人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看到白玉堂的身影,看他烦躁的表情许是等得不耐烦又找了回来。他见展昭神志又有些不清,于是帮赵祯将人放下,盘腿就地给他又渡了点内力,驱散睡意恢复过来,才道:“玫夫人说的那个梵息阵我找到了,我也试着按玫夫人说的步骤破阵,但是完全不得法。”

展昭道:“看来我们猜得是对的。柳如蕙应该是把阵法换了,不知两位师尊是不是被困在里面。玉堂,你对阵法有所涉猎,不知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如果我师父破不了,那估计我也没辙。不过我刚才有在外围试着探了探。这个阵是利用石壁天堑营造出回旋风,加之山岚遮眼,很难深入探究阵眼究竟为何。”

“只是风与雾,那么难探究吗?”

“猫儿你有所不知。那回旋风又急又密,且山石堆迭,自带孔洞。每当疾风穿孔而过,就会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是以那种尖锐的声音,没人能忍到穿越风层进入阵眼中心去破解。”

展昭焦虑了。“那该怎么办?”

“猫儿别急。我会再想办法的。”

可惜白玉堂虽是这么说,一直等到耶律宗徹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赶来,也没能找到突破口。眼见耶律宗徹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去向展昭频献殷勤,展昭迟钝得要死浑然不觉对方司马昭之心,偏偏他看破还不能说破,气得他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实在忍不了了,跑到一个偏僻的阵脚边,提起内力对着阵中大骂一声“王八蛋”。本是寄希望阵风能以音抵音,消弭他的骂声。谁想片刻后,一道尚算清晰的声音从阵中传出来。

“玉堂,可是你在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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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遍,所以发晚了。最近工作挺忙的,周三等不到,就等周日的合并章吧。喜欢紫红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紫红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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