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 皇帝堪称落荒而逃。
……
也就将事后听人复述的程铮乐得前俯后仰。其姿态之豪放, 神情之扭曲,差点将对面专程来告诉程铮这个消息的徐浩吓得直叫太医!
只到底忍住了,也到底就在那几近癫狂的笑声里等到了程铮笑得不得不停下喘气的时候。
便就再也忍不住道:“殿下别忙着乐, 毕竟这事儿——”
“啊啊啊, 孤明白, 3这事儿就是正正对着孤来的……”程铮一面说话一面还在喘气.没办法,刚刚笑得太狠, 现在连肚子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于是他不得不稍稍往旁边侧了一侧, 就靠着椅子的扶手道:“徐大人不必担心, 这事儿孤省的。”
只他是因为肚子里的隐痛而靠着这扶手借力,可落在徐浩眼中不免就有太子癫狂一笑之后开始颓唐的模样了,因此不免有些急了:“殿下!皇上并非第一次这般做了,因此殿下万万不可因此而……”
可程铮却是愕然的打断了他的话:“徐大人在说什么?那老头儿这自然不是第一回了,若是第一回儿还不至于这么熟练呢。”
徐浩:“……”
怎么办?程铮这话该怎么接?虽然知道他字字都是正确的,但听上去也确实字字不入耳……可这不入耳又是因为皇帝做事着实不入眼……
只不等他纠结出个结果来, 程铮便就换了一副稍微沉稳一些的神情了:“皇帝就那副德行, 还是别管他如何献丑了, 只他的行为我们却不能不准备应对着。”
于是徐浩的苦脸便更加苦了几分:“殿下, 那不但是当今天子, 还是您的父亲。”
程铮不以为然:“‘子不言父过’。孤明白, 可这不是因为徐大人不是外人吗?”
说着就在徐浩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复杂表情里促狭一笑:“且徐大人教孤如何和皇帝唱对台戏的时候也没有保留过啊!如此可是, 徐大人?”
徐浩:“……”
这话越发的没法接了, 反正左右是个坑,他也懒得跳了。
因此抹了一把脸就,就借着定神的功夫只把程铮的话儿往脑后一齐抛却,这才得以正经道:“殿下的话儿虽是有些不妥,但到底拿出的主意不算错,只是下官斗胆了,不知殿下要如何应对?”
程铮登时被问得一叹——这次是真心的带着点怅然带着点无奈的叹息了:“这事儿委实出乎孤的意料,之前便是事儿闹得再大,也不过是面儿下的波涛汹涌,即使这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吧,但也没有人敢真正说出来。……可如今这出却是叫人不能明白了。”
就说得徐浩也是一阵蹙眉。
无他,确实是程铮说的对,皇帝这一出唱得岂止是叫人奇怪,简直都叫人几乎要怀疑皇帝是不是神志错乱了:自己后院的事儿哪里有广而告之的道理?还天家无私事?无私事怎么不见历代的天子将自己的老婆小妾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的啊?!
如果不是因为抽筋的这位是当朝皇帝,只怕天下人有九成的人都得直接上脚踹了,末了再唾上一声有辱斯文,而那剩下的……只怕便是想要看热闹看好戏因此不嫌事儿大的了。
好在眼下程铮对皇帝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便是皇帝跑到奉天门外去裸奔……他也只会在上位之后想办法在史书里做文章撇清自己了,至于眼下皇帝的行为怎么破?一朝天子要放飞谁也拉不住啊!
——反正他也没想去拉。
就调转了思绪,且不去在意皇帝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名声,只想着怎么挽救自己的身家性命:“皇帝并非‘常人’,因此他想作甚并不是我们可以预计的,但是想来他会付出这般的代价必定是为了让旁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徐浩自然明白这点,甚至于他直接就想到了皇帝会这样做还会觉得值得的……想来只有对付程铮了。
程铮便就看懂了徐浩的眼神——笑话,程铮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好吗?
且进一步分析道:“安嫔自身是没有什么条件的,若真有条件的话想来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的盛宠了,因此要说这事儿冲着安嫔和她身后的人去的是断不可能的……只可能是借着安嫔的事儿来打击谁!”
徐浩同样点头:“正是这般,且……”
程铮就笑了:“徐大人想说的可是叫孤且省去这些废话,只说那老皇帝为了对付孤可谓是什么都不顾了?”
徐浩:“……”
孩子,要我说几遍?那是你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