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东西晾晒好,回到房内不见玄沧,怕他惹事出门寻他,就见玄沧坐于高高的树上,衬着浅蓝色天幕,翘着腿悠哉啃着桃子,见了诺凛他一个跟头窜下树来。
“表哥,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那帮小道士习武练剑。”
“哦?”诺凛有些意外他会对这个有兴趣。
“这让我怀念起起数百年前在道观学法术的日子。”
诺凛只知玄沧也是修的道法,可是从未听他提起过师门,趁此机会想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去,于是问起玄沧的师父。
玄沧忽然神色一沉,有几分凝重:“我不能说……”然后抬起头遥望浅蓝色的天幕可也不知望向何方:“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何在,可还安好……”
自从被逐出师门后,世间再未听得师父一丝消息,就好像从六界彻底消失了般,可他的师父是上古大神鸿沟老祖,他一刻不敢忘。师父厚恩无法报,是他唯一的遗憾。
玄沧转回头看着诺凛缓缓道:“师父曾说我从哪来便从哪里去,从今往后不许说是他的徒弟……”
映在眼中显出寂寥的神情一如当年四方会审上对他的误解与他的生离死别,诺凛鼻子一酸,双手环住他的腰:“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晨光拉长了两道相拥的人影,玄沧捧起诺凛的脸:“凛儿就算你离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
风过起波澜,枝叶拂动,松涛声阵阵拍打着心扉,诺凛看着玄沧坚定上扬的嘴角,破涕为笑了。
忽然诺凛想到了元琛,元琛去捉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玄沧说别担心,偷鸡的犬妖能有什么本事,许是狗子在外贪玩,玩够了自会回来。诺凛还是不放心,要玄沧去找,玄沧当然不想去。
“凛儿,连尧他们不在,我怎能留下你一个人。”
“这里是仙家福地,我在这等你不会有事的。”
诺凛一再劝说下,玄沧只得不情愿的去了。
此时的元琛正躺在哮天的榻上,闭着眼,表情似痛苦又似欢愉。
哮天坐在榻沿,面无表情又似表情复杂,听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梦话。
“老大~再狠狠打我~”
先前与他交战,好久没有真打了,这只火狮又过于难缠,下手失了轻重,把他打晕了,又不能任他躺在那沙漠里不管,只能将人扛回来,给他上药疗伤,这火狮的伤该是好了,可到现在还不醒。
“老大~你挥鞭子的样子真好看~”
“老大~再揉揉我的肚皮~”
哮天鬼使神差的摸上他的肚子,躺着的人立刻蜷缩起双手露出一个极致满足的笑容:“~老大~再揉揉~”
哮天听他的揉了几下,元琛开始嘿嘿的傻笑起来。
元琛唰的猛然坐起,睁开双眼愣愣的看着哮天,又看看四周:“这是哪?”
哮天在空气中划着:‘二郎真君府’
“什么!二郎真君的地盘!”元琛一个翻身下榻:“时间久了老大会着急的!”转瞬眼神又黯淡下来,手撑在床边泄了气般:“但现在老大心里装的是那个绿青蛇……他不会着急我……”
元琛暗自恼恨,竟然连只狗妖也打不过……这么回去肯定要被那死青蛇嘲笑……
哮天看着他瞬息万变的神情,脑中浮现出他老大的想象画面,养了一条青蛇一只狗……挥着鞭子……驯兽师???
哮天转念划道:‘看你衣着是青丘的吧,你老大是谁’
“我老大……”话到一半忽然又顿住了,元琛心想着黑犬虽将他带回给他疗伤,但也不能就此断定他是好人,不能轻易把老大透露给他。
“灵兽中鲜少能打赢我的,你很强,你的老大应该更强吧。”
哮天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懒洋洋划道:‘他是大陆最强的武神将 不过 在我看来就是一个逗比吧’
“大陆最强?那肯定位高权重了,怎么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元琛听觉极敏,他注意到这座府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二人。
哮天两手左右同时划着:‘我主人不在大陆供职 只听调不听宣立了功只有赏赐没有俸禄 自然也没人伺候了’
元琛扯了扯嘴角懂了,难怪没吃的要偷鸡呢,而且这黑犬也太可怜了吧,主人出门作乐居然忘了他,看他这么惨忽然心情又好了。
“你主人喝酒怎么不带你去。”
哮天写了两个字:‘难喝’
“对对对!又辛又辣没什么味!”元琛十分认同可劲儿点头。
前一秒劲敌,后一秒竟热火朝天聊了起来,一来二去元琛忽然觉得这哮天还不错。
已经午时,道士们皆已散课了。
劲松跑回房内见诺凛正在翻看他屋内的书卷。
劲松开心道:“公子,你今早见过我师父了?”
诺凛昂首:“那位云霄道长原来就是尊师吗?”
“嗯,师父听到我受伤被你送回,就猜到早晨遇到的道人是你。”
“那令师知道我是……”
“不,我怕公子为难就没把实情告诉师父,而且师父很看好你呢,说你天资卓越,还叹若你是他的弟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