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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寥落-迷阵(2 / 2)

他手中拿着一个火褶子,将它吹亮,逐一点燃了屋内的烛火。随后他站在那扇屏风前,看了一会后,伸出手取下了那方帕子。

南国公主的脸上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着她那空寂的面容,李崇玖吸了口气,打开了一同带来的木盒,从其中拿出了一些颜料和几支绘笔来。

那些笔大小不同,粗细皆有,有硬豪,也有软豪,皆是各类动物的毛所制。盒中还有几个小盘子,他将早已磨好的颜料置在盘中,又取了些水调匀,比照着那女子的衣衫与手部肤色研磨。

调好色后,他先是在自己的手上画了几道,定了一款后,便持笔朝那女子脸上画去。

“姐姐,好久不见了。”李崇玖轻快道,“我已经快不记得你的样子了。若是画坏了,不要怪我啊。”

他将公主黑色的面容涂白,勾勒出鬓角,又小心地涂了一层妆晕。

“我母亲去世得早,年幼的时候,是在你膝下养着的。”李崇玖一边涂一边说道,仿佛是在同故人聊天一般,“后来你出嫁了,得了空便回去看我,从没忘记过。再后来,你的儿子出生了,只比我小几岁,你带着他一起来见我,说给我找个玩伴。”

他同那画像说笑着,回忆着公主的容貌,一笔一笔细细地描她的秀眉。

李崇玖画得很专心,尤其是画眼睛的时候,心无旁骛得好像已超然物外。

“姐姐,对不起。”他画着公主的眼瞳,用那阴森的气声对她道,“没能保护好你的儿子。”

一笔描完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见过九殿下。”

李崇玖没有回头。

“你是何人?”他轻声问。

“我是源郡守的朋友。”

“朋友,有何事?”

“来拜祭友人。还有,”那人顿了一下,继而笑了一声,“告知殿下一件事。”

“说。”

“九殿下不奇怪源郡守的死因吗?”那人问。

“不是因为你们幕府逼迫太甚,为保全他弟弟,自尽而亡吗?”

“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那人恭敬道。

李崇玖持着笔未停。他已画好了眼睛,正在画公主的鼻梁。

“你既然叫我九殿下,想必查了不少我的情报。”他用那气声平静道,“那你该知道,我最不喜背后栽赃嫁祸。你若撒谎,我即刻就能知。”

“我早听人说,九殿下有阴阳眼,能观鬼神。”那人笑道,“但我此来是为告诉殿下,源郡守是被人害死的。”

“说话要有凭据。”

“殿下可以派人去打听,郡守出事那夜。究竟发生何事。”那人道,“言尽于此,在下告辞。”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便是门拉开又合拢的声响。李崇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是专心画着公主的模样,心无旁骛。

“姐姐,你看,人总是这样恶心,百般试探,周而复始。”他对那画像道,“金翼的处境,比我当真是艰难得多了。”

他画好了鼻子,已经开始绘那张朱唇。可一时之间,他却有些忘了姐姐是爱笑还是不爱笑了。

画笔停滞了片刻,最后心思笃定,还是极稳地落了下来。最后一笔绯红色点上,又在那瞳孔里加了些光芒,瞬间一副美丽的仕女图便出现在了屏风上。

样子与公主昔时一模一样。

李崇玖挪开了笔。他咬着笔杆,歪着头反复打量着自己的作画,好一会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终于像了。”他笑道,“金翼要是在,该送我万两金。”

李崇玖说着,伸出手去,拍了拍那画像。

“姐姐,你放心。”他轻声道,“若金翼当真是为人所害……”

我就一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中的毛笔忽然断成了两截。

*********

轩辕车停在了一处小城池前。

那车子原本在田间小路上走着,只见四周阡陌交通,却不闻鸡犬。满目的祥和气象,却未见一个人。

随后大雾又渐渐笼罩上来,将散未散时,前方一座牌楼便挡住了去路。

萧无常走下马车,又扶着岑吟也走了下来。只见四周雾气弥漫,白烟缭绕城楼,尽显虚无缥缈之相。

“装神弄鬼。”

萧无常冷哼着,显然不把这地方放在眼里。三人仰头望着那漫天大雾笼罩围城,一时之间也无人多言。

“女冠,我问你件事。”萧无常忽然道,“你说,是白天见鬼可怕,还是晚上见鬼可怕?”

“自然是晚上。”岑吟看了看他,“夜半三更,月黑风高,若有厉鬼出没,岂不是要将人吓破了胆子。”

“我却与你相反。”萧无常不以为然,“我觉得,白日里见鬼,更可怕。”

“你这话的意思是?”

“你们先退后。”

萧无常挥了挥手,岑吟与枕寒星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朝后退了几步。只见那白面郎君将双手抬起,朝那白雾做拨开之状。随即那雾气便徐徐朝两边散去,现出了当中那城池的模样。

但萧无常并未停手。他鬼眼一动,将双手猛地朝前一推,瞬间那雾气便如狂风席卷般退去,从城中剥离开来。

“哟呵。”岑吟听到他在笑,“这城里头,好多鬼。”

“当真?”

“骗你可以咬我。”

“少来。”岑吟白了他一眼,也仰头朝城池望去,但却什么都望不见。

萧无常抬起扇子,朝城的方向指去。

“这城楼里头,有一块贞节牌坊。”他道。

“哦?贞节牌坊?”岑吟挑眉,“这东西,在某一朝时,曾一度十分兴盛。那时寡居女子,以殉夫为荣,又或是不再嫁,或是出家为尼等。”

杂文有载,所谓贞节牌坊,[通常是古时用来表彰一些死了丈夫或长年不改嫁,或自杀殉葬,而符合当时年代道德要求,流传特异事迹的女性,为其兴建的牌坊建筑。]

[起初,女性在夫死后还多为自愿守寡,间或有殉情而死之人,但后期大户之家攀比贞节牌坊数量愈盛,甚至官员都以贞洁牌坊数量为自己政绩明证,期间被逼守寡、甚至被活活饿死的女性不计其数。]

这些牌坊,大多是门形,或是牌楼样式,上刻贞洁二字,下方石碑上写着所立女子的生平。但如今已不在盛行此风,许多牌坊被拆,几乎已无从见之了。

“女冠对贞洁二字,如何看待呢?”萧无常问。

“随心。”岑吟道。

“随心?”

“身子和心长在别人身上,谁喜欢,谁不喜欢,我管不着。”岑吟道,“你也不必问我,就好比有的人喜欢眠花宿柳,有的人喜欢孑然一身。这种事高兴就好,与我无关。”

“女冠,其实吧,我是个大度的人。”萧无常忽然叹道。

“这话从何说起?”岑吟奇怪地上下打量他,“小肚鸡狼,转了性子?”

“我尽量活得久一点,争取死在你后头。要是我不幸死在你前头,我不介意你找其他男人。要我还有口气,你看上哪个就告诉我,我给你扛回来,审核一番,放心了我再闭眼。”

岑吟勃然大怒,一拂尘抽在他腰上,把他抽得一个踉跄。

“污言秽语!”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其他护法神!不是那个!”

“住口!污了我的耳朵!”

萧无常被她揍了一顿,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枕寒星靠在马旁边,也不敢搭话,只得拼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枕寒星,”他忽然听到说少郎君喊了声他的名字,“我要入城一趟,你跟女冠在这里等我。”

“好。”

“不成。”

说不成的是岑吟,显然,她并不同意萧无常独自入内。

“让星星在这看马车,我跟你一起去。”岑吟道。

“那感情好。”萧无常一下子站了起来,“夫妇同心,其利断金。”

他本是想说兄弟同心,一时嘴瓢,又挨了岑吟一顿毒打。

“别打了!别打了!”那拂尘气劲很厉害,抽得他身上生疼,“别谋杀亲夫——不是,我错了,你就放过我这一会,再给我二十次机会。”

“你——”

“走走走走走走走星星看车。”

“是,少郎君。”

萧无常抓住岑吟的手臂,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往城里拉,由不得她说不愿意。

“走着,”他兴高采烈道,“去会会那城里头的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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