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阿骆你留在这里,我去给你采花,先要红的,再要粉的,然后加些绿色。我去了。”说完,林漱接过一张被骆橪削过的的棕榈叶——说是把花盛在上面,然后像蜜蜂飞一样跑进花丛中。
岑荆和湛溪也各执一叶,走进花树之中。
林漱一手高抬着棕榈叶,一手采采拣拣,在棕榈叶上放了完整的破碎的许多红色花朵。多少次采摘,多少次弯腰捡拾,多少次叹息折在自己手里的花,林漱不记得了。他只要想着离“鳞火”近了一步,离骆橪近了一步,就够了。他想到骆橪,便直起身子踮起高度,往骆橪在的草亭子看去。
林漱抬头往茅草亭子看去,正好与骆橪视线相对。他心里有一瞬间空白,霎时间停滞,然后就开始猜想,在自己没抬起头之前骆橪是不是一直看着自己。他略显无措地低下头,过一会儿再抬起头,骆橪依然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手搭在石桌上,一手支起来,头靠在支起来的手上,双眼就看着林漱的方向,不闪不避,以至于林漱不由得好奇此处有什么景色值得她凝神细看。他向四周看一圈,除了岑荆和湛溪在不远处像蜜蜂在花丛中飞来转去一样,再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林漱回过头,抬起手向骆橪招一招,她没做出任何反应,大抵是看得迷了看得呆了,又或者她原来就不是在看他们。想是这么想,可林漱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总觉着那一双眼睛从来不曾从自己身上移开过。他赶紧从骆橪的目光之下闪开,真正做一个辛勤的采花人,满载而归。
当林漱把放在树叶上的红的花放在骆橪眼前时,她早已回过神来,似乎忘记了自己神游天外的发呆样子,她没有热情洋溢,没有兴致勃勃,没有特殊表情,平淡自然,把林漱放下的花一朵一撮一把地挑挑拣拣,放进她面前的一个小研钵里研磨起来。
林漱有点儿心虚,毕竟是他不嫌事多的带人来,心里暗暗忧虑骆橪是不是在生气。他们一个不问,一个不答,突然安静下来。骆橪手里不停,眼睛盯住石桌不放,不再看任何人任何风景。
林漱小心翼翼地问:“阿骆,你的,兴致不高,热情不够,是不是因为我将岑荆湛溪一起叫来?”
骆橪抬头,一脸莫名完全是装愣,真真假假地笑问:“你从哪儿看出我热情不足,缺乏兴致?”
林漱想着刚才,就问:“我方才与你招手时你为何不回应我?”
听完林漱陈述的依据,骆橪低头查看着手中研钵里的花,满不在乎地说:“你想太多,我有没有热情和兴致你怎会看得出来。别看着我满脸无动于衷——”
骆橪停下来,抬头看林漱一眼,将那张神色萧然的脸展现在他眼前,继续说:“我其实还挺开心的。或者说,若我有什么不开心,绝不是你的原因,你不需如此敏感。”
骆橪的回答,避开了第二个问题,没有告诉林漱她是不曾注意还是刻意不说。
骆橪的回答,没有偏离林漱的问题,她的确是生气了,只是她没把不开心的原因与他联系。或许是怪她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坚决否定,不曾告诉林漱自己的想法,其实两个人来远山里没什么不安全,不需要人一路护送。说到底,骆橪兴致不高还是与林漱有关系。
林漱沉默着,看骆橪旁若无人的拣花研磨,安静之中只有研钵被研棒敲起的声音,耳朵边上风刷过去也有声音。
静默一会儿之后,林漱没话找话地说:“阿骆,你累吗?让我玩一会儿。”
骆橪抬头看林漱一眼,起身让位,把研棒交给他。
“给你。”
在转身离开之际,不知道还留恋什么,骆橪再看林漱一眼,也像没话找话一般地说:“你看了好一会儿,应该学会了,别混杂了。”
说完,骆橪转身走出亭子,往林子花草之中走去,在路上折一张宽大的树叶,卷一卷叠一叠用小木棒插着,算是漏斗状的容器,然后消失在林漱的视线里。喜欢鳞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鳞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