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涉机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大漠这边已经被贾珍他们打破了胆,且现在各自为政, 实力大降,不足为虑。
建兴帝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不能让贾珍在东北再成气候, 所以干脆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将他与北军一起调离。
贾珍自己也知道建兴帝忌惮自己,其实也不叫忌惮他自己, 应该是忌惮他父祖留下给他的势力,是以也不推辞, 自顾自接了朝廷旨意,带了人马开拔,昼夜兼程赶往南方。
贾惜春曾经与他交底,“林姐姐想要征伐海中的一个大岛,若是占了那里,随你们怎么闹去, 天高皇帝远, 再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贾珍大喜过望, “那妹妹可知道那岛究竟有多大?我这里可是五六万的人马。”
他再混蛋,也知道这是五六万的人命,不说全部安置,可是你总得给我安置一多半吧?
至于其他的人, 到时候再说吧。
还要打茜香国呢,怎么可能没有人员折损。
自打知道要被派到西海沿子, 他就打听了一下, 连镇南候都栽在那茜香国手里, 他不可能不折损一兵一卒就拿下这个国家,照他看来,只怕最低都要折损过万。
到时候,实在那岛安置不下的,他就带了在外边再打一个岛下来。
贾蔷可不知道贾珍神游天外都想到哪儿去了,还在私下悄声对贾蓉道:“听说芸哥儿也在那边,琏二叔与环叔也都在那边,嘿嘿,……”
这下他们又不寂寞了,做坏事都有伴儿了。
贾蓉可没他哪么乐观:“你就净想美事儿吧,小心点儿,到了那边,还得先学洑水。”
他想想都发愁,他们一帮旱鸭子,怎么学啊?!
一想到贾惜春想要一脚把自己踹下水,他的肉就浑身都在跳,艾玛小姑姑,这个天儿你要我下水,想出人命吗?
大约是被贾惜春给吓出心理阴影了,他一想起洑水就害怕。
贾蔷听了也发愁,不要说他们哥儿俩了,便是后面的这些人,只怕十个里面就有九个不会水,这可怎么办啊?
不要他们哥儿两了,就是贾琏夫妻二人见到这一干人也是大惊失色,“你们不是在东北吗?怎么又到这边来了。”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要知道大周幅员辽阔,这南北区分亦是极大,一般来说,南军多身材瘦小,而北军身材高大。
南军擅水性,北军擅陆战。
你把个北军带到南方来做什么?
挨揍么?
贾珍叹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本就跟北王府与怀王府亲善,当今能容我们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我靠征战大漠,得了功勋,拿回了宁安候的爵位,当今对我们这一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不可能再给我们机会了。”
若非贾惜春告诉他们,紧跟黛玉,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这贾珍吧,一肚子坏水,但是在沙场征战的本事,却也是一流的。
大约是当年被他老子逼着读书,逼出的逆反心理吧,你要我读书,我定要去打仗,就不读你这书。
全然不知父母一片苦心,只是不想他去沙场喋血,过那刀尖舔血的生活。
他现在别的本事没有,也就只剩下这条路了。
贾琏艳羡不已,“珍大哥你这都还不知足?你可已经对得起祖宗了。”
靠自己的本事征战大漠,还横扫千军,他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哪儿像他,天天练习水战,人晒成黑泥鳅不说,屁功都没立一个。
接着二人便谈起自己的过往经历,贾珍说起自己带着人马横扫大漠时,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你没有看见,那些蛮子,以前多威风,结果见了我们,就跟见了鬼似的,望风而逃,哥哥我兵不血刃,哈哈哈,就抢了他们许多的草场与牛羊。”
他拍着腿,身上再没有了昔日那刻意装出来的雍容华贵,而是代之以一身的匪气,“老子知道,这些东西缴上去,也挣不了什么,干脆,老子今天杀牛,明天杀羊,全部都进了我们自己的肚子。”
贾琏闻言往那些人看去,果然一个二个的,都养的膘肥体壮的。
他悄声问贾珍,“那上面还为了你们的粮草寒衣闹了个人仰马翻?”
贾珍‘嘿’了一声,“那个你就不懂了,琏二啊,你自己看着吧,他们闹得再热闹,最后啊,那些银子也进不了你我的腰包。不过,就是给人一个名目而已。”
他虽然浑,不是个东西,但是对于这些官场上的常规操作,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好歹他长了贾琏十余岁,多吃了十多年的饭,自然也多长了些见识,就他而言,这人世间,也就那么回事,除了生死无大事。
人活在世上,要及时行乐,死了时候,才不会对不起自己。
至于那些礼仪道德,那是用来规范旁人的,与他这样的天生贵人,有何干系?
他们就不在受约束的那一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