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各府管事的哭诉,钱老夫人捂着胸口差点没喘上气来。她心中已有了最不好的猜测,哆嗦着手,极品酸枝木雕成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你们夫人呢,何知县不见了她就没发现?她这个当家夫人是怎么做的?”
衙役小心的觑了她一眼,忐忑道:“夫人听说了钱府的事,晕、晕过去了。”
他口中的夫人正是何知县的正妻钱氏,也是钱老夫人的嫡幼女。当时何知县刚到绥丰县,便与钱府结了亲,有了钱府的扶持何知县迅速在绥丰县站稳脚跟。
钱氏嫁给何知县后两人恩爱非常,只是可惜一直没有子嗣,偏偏何知县好像很不在意,对钱氏也愈发的好,这让钱氏觉得自己嫁了个好男人,对何知县更是言听计从,多次扒拉着娘家补贴何知县。
纵使钱府众人不满,但那时何知县已经在绥丰县站稳了脚,甚至更有些一言堂的样子,这让钱府的人敢怒不敢言,反而还要笑着脸递银子上去。
钱老夫人双手攥紧,折身就要去找钱氏。不料她刚向外走,就看到一个衙役慌乱的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几个黑衣大汉。”衙役扶着慌乱中跑掉的帽子,手指急急的指着门外。
一阵清风拂面,众人不由的眯了眯眼。待再看向厅堂外时,都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略带着丝邪气的男人从外走来,他血红的薄唇微抿,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平静的眸子,犹如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一眼望去像是要被吸入可怕的黑色旋涡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下摆处用金线勾勒着繁复的纹路,一条绣着云纹的腰带将他劲瘦的腰勾勒的淋漓尽致,随着他的走动,下摆处吊着的虎形玉佩轻微晃动。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虽说面容不若他俊朗,但各个看起来俱是气势不凡,一看就不像是普通护卫。
厅堂内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个姓严的衙役走了上来,微微躬了躬身,道:“不知这位公子所来何事?”
梓安率先对着严衙役笑笑,道:“我们公子乃是锦麟卫指挥使,不知你们县令大人可在,还请县令大人出来一见。”
“这......”严衙役一惊,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我们大人不见了。”
“不见了?”韩远朝薄唇微启,厅堂内瞬时一静,“作为一地知县,居然告诉我不见了?”
他只是这么轻轻一问,眼神都没多给他们一眼就让厅堂内的衙役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钱老夫人也被对面人散发的气势晃了晃神,不过到底是经历的事多,不过半响便回过神来。她扶着大儿媳的手,上前道:“今日县衙里的大人和这里各府的主子都出了事,偏偏何知县也不见人影,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将何知县找到,不知可否请这位公子帮忙?”
纵使不在朝堂,锦麟卫指挥使的名声钱老夫人也听过。她想到府里的情况,握着拐杖的手抓的泛白。若是没有一个靠山,钱府怕是要被其他人给生吞活剥了。
“我们钱府还有绥丰县其他几个商户府里都有人突然暴毙,如今何知县突然失踪,怕是与此事有关。”钱老夫人压下心底的悲痛,面上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她正说着钱府发生的悲剧,“我们钱府男丁皆亡,老身定要查清此事原尾,只要这位公子能够帮老身这一次,我们钱府愿为公子鞍前马后。”
有了钱老夫人带头,其他几个府上的管事纷纷向韩远朝恳求着。
韩远朝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跟在他身后的人更是微低着头连身形都没动一下。他突然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此事我会让人去查。”说完他看向严衙役,道:“带我去你们大牢。”
严衙役愣了一下,傻兮兮的问:“公子为什么要去大牢啊?”那大牢脏兮兮的有什么可看的?
他不语,平静的毫无一丝波动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严衙役顿时浑身激灵,忙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带公子去。”
梓安笑了笑,拍拍对方,问:“听闻池府的大姑娘被人诬陷杀害继母下了大牢,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