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慢,不代表季挽也要慢,因为身份和权势决定了,他在柳孤月面前不用低人一筹。
“季阁老,可否借一步说话。”柳孤月在季挽同他彼肩的时候说。
季挽做了个手势,道:“殿下请。”
两人去的地方,自然是其他人要避开的,没有哪个人没有眼力劲儿。众人中只有白尽看着他们,他在想,锦衣卫什么时候去杀自己呢?
宫里的一处凉亭,风景甚好。
柳孤月负手而立,看着不远处的石景,道:“姨妹快生产了吧!”
季挽柔和地笑了笑:“快了。”
柳孤月道:“那季阁老信天命么?”
“殿下信么?”
“自然是信的,所以才同你说这么多。每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应该被祝福的。”
季挽神色清淡地打断他,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孤月难得一笑:“季阁老是聪明人,我们说到这里,你心里应该已经清楚了。”
季挽神色未变,不辨喜怒:“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季挽走后,柳孤月也跟着出了宫门,看见仲霄炎等在季挽的马车前,淡淡的瞥了仲霄炎一眼。
仲霄炎心一惊,世人都说琮王殿下是天之贵子,心有天下,普通人的小心思,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可为何他这个凡夫俗子,会在琮王刚刚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难道他就不是“天下”中的一份子?
仲霄炎心有戚戚的上了车,对季挽道:“琮王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大高兴啊!”
“琮王向来情绪不外露,你是怎么看出他不高兴的?”
仲霄炎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跟你说,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想弄死我的意思,你会不会相信?”
“你说他眼中有杀意我倒是相信,但是那股杀气应该不是对你。”
“对你啊!”
季挽未语。
仲霄炎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好歹也是连襟,在朝中又影响颇大,你们要是联合的话,那谁还能挡得住你们?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你这是想让朝臣分帮结派,想再搞出来一个贾广吗?”
仲霄炎赶紧摇头:“我我我……我可没有啊,我只是说你们互惠互利不好吗?多为咱们南晋的百姓做点事,何必都那么凶呢?”
季挽神色清淡,眼神悠远:“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心无旁贷的。”
仲霄炎又看了看柳孤月的马车,低声道:“你说琮王是多清贵的一个人,那在我们心中可是妥妥的天皇贵胄,怎的也会困于权势中?”
“人这一生总有看不开、放不下的东西,也许等活到一定的年纪,才能发现自己追逐的,其实都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