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毫不在意地拎起了衣角,用手臂夹住提起的衣物,在桌前坐直,反正上药的地方在身后,索性也不去看她。
虽说房间门庭大开,但是丝毫没有影响陈雁冰帮何春明上药的动作。
“嘶!”红花油的温度本就低,没想到她的手温度更低,这样擦药自然是没有效果的,但是何春明也不开口提醒,生怕教学开始就拉长了这件事情的时间。
上药活动在两个没有经验的人的配合下完成了。
何春明放下衣角,陈雁冰也大方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何春明突然有一种错觉,或许自己成了一个工具,一个陈雁冰突破枷锁的心理支点?
因为她这个给他上完药后的表情太诡异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做坏事得逞的表情。
他也没有再往下想,能做一个工具人也行吧。
嗅着围绕着两人的刺鼻药水味,神清气爽。
何春明抬眼看向陈雁冰,将面前的盘子推到了她面前。
“班长大人,掌一掌。”
何春明的狗腿笑将陈雁冰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看着面前这个盘子,烛光跳动,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烛光其实会影响判断,对于颜色的掌握会存在偏差,所以我今天只能大致告诉你这个瓷器的种类,真品还是赝品你到时候自己看。”
她说完就换了个姿势端坐着,将瓷盘捧在手里,凑近了烛光。
何春明却将烛光移开了些,陈雁冰有些不解地抬头。
“你注意些,别让烛火燎了头发。”何春明的目光在蜡烛和她脸上逡巡,提醒着她用火安全。
陈雁冰对着他笑了笑,只能将手伸出去,头并没有动。
“这种花纹和颜色我今天傍晚粗略看了一眼,猜测是釉里红,现在在看来果然是。”
随后,陈雁冰又端详了会儿,将自己的手撑开,放在盘口上方比划了下,然后开口道:“盘口尺寸三十厘米左右,口沿为圆形。”
“现在看不太真切颜色,但是傍晚隐约记得,这花纹成暗红色,应该是属于不容易与青花混淆的那一类,明天在阳光下你可以再仔细观察纹饰线条中的细部是否有显露红斑,来确认这是否为釉里红。”
陈雁冰低头仔细看着盘内的花纹继续道:“这盘子的造型和花纹装饰并没有什么时代特点,从元代它出现开始,釉里红就几乎是这样的款式,所以单看这款式,看不太出来朝代分别。”
“但是如果是元代的釉里红,胎骨一般比青花粗。”说完她伸手摸了摸盘子足底,手感还行,但是她将底部翻开对准烛火却发现足底无釉,开口道:“无釉有旋削痕。”
然后她指着那粗糙的底足,对着何春明说:“这种足底不上釉的瓷器,十有八九是元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