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这边激情洋溢地和一屋子人解释着自己的宏伟蓝图,而在燕京那灰暗的天空下,廖胜男跟着陈雁冰进了她居住的小巷子。
这四通八达的小胡同倒是还算整齐干净,这一带靠近燕京城的中心,廖胜男跟着陈雁冰,没有走几步就担忧地望了她两三眼,因为这姑娘现在一点都不像回家,而像是在奔赴刑场。
陈雁冰心里其实现在也是空落落的,她本来以为离家出走了创办了古法胭脂铺,如今稍微有些名气也能养活自己了,但是兜兜转转还是发现自己能力不够,总会有些事情要指望着家族。
她能感觉到自己小打小闹地离家出走那段时间,路途没有被封死,也是家里人的手下留情罢了。
她这越发逃离越发感受到仰人鼻息的痛楚,让她无可避免地陷入了绝望,却还是要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地往那个深渊里面走。
初春的阳光似乎根本穿不破那阴暗的天空,明明才过午后,这天气却给人渐入黄昏的错觉。
这三百米的距离,陈雁冰不管多么不想走,最终还是走完了,索性身边还有个人陪着,一切还不赖,她转头看向身旁懵懵的廖胜男,努力地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陈雁冰说:“如果觉得不自在就在外面等我吧。”
廖胜男说:“没事,我陪你。”
陈雁冰的家感觉是有年头的老房子,虽然门面感觉是和整体外头的街道景致融合,但是走进了院子内部入眼却是一座二层楼的小洋房,显然是后期改建的。
院子里都是花草以及高大的树木,将小洋房倒是挡得严实,起码在院子外头是看不见里头的情况的。
廖胜男跟着陈雁冰走进大门,客厅里摆着白金色调的洋皮沙发,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但是看上去却是富丽堂皇的。
沙发背靠着楼梯,面对着一台大屁股的电视机,也不是特别大,但是这倒是廖胜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这些家电。
听着门口的响动,从厨房里倒是匆匆出来一个人,头发盘得严谨,死死地抓在脑袋后头,廖胜男看着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她都感觉这人的丹凤眼就是生生靠头发吊出来的。
本来以为是保姆,却没有想到陈雁冰看到她后直接开口叫了声:“麽麽”
廖胜男一时间愣神,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长辈,因为她在见到陈雁冰后一直是低着头的,以一种过于谦卑的姿态。
但是陈雁冰这开口的称呼却是在他们家乡之中是尊称。
廖胜男:“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这话音落地,陈雁冰一时间有些踌躇,是要去他的书房吗?
且不说她身边带着的这个能不能同她一起进去,光是想着自己必须这般上杆子去找他去求证那事就觉得有些恶心。
她盯着廖胜男片刻,随后将她直接拉在了沙发上坐定,转头笑着看向麽麽:“我今天在家,这是我好朋友,一起在家里吃饭。”